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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约是十一月初七的子时三刻,临近丑时,近两万魏军奇袭部队渡过那条不知名的河流,夜袭河岸西侧的韩军营寨。
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下,篝火斑斓的韩军营寨犹如黑暗中的火把那样醒目,以至于从那条河流各地段渡河的魏军,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韩军营寨的方向,从几个登陆点汇聚到一起,仿佛一股洪流般,冲向魏军营寨。
事实上,提早渡河的青鸦众并没有解决掉所有的巡逻韩卒,并且,那一队队并未遭到青鸦众暗杀的巡逻韩卒,亦在越来越多的魏卒涌向这片韩军营寨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慌忙发出预警的讯号。
然而,为时已晚。
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袭击,魏军毫无保留。
魏军士卒们在出发前的当天,吃掉了所有的食物,这使得每一名魏军都清楚地了解了这场袭击的本质——他们,没有退路!
在这种情况下,区区几队韩军哨卫的警讯,根本无法动摇魏军士卒们的意志,因为没有退路的他们,就算是面临最险恶的处境,也只有迎刃而上。
“杀——!”
在明知己方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魏军从一开始就爆发出了令韩军士卒惊恐的强悍战斗力。
当韩军营寨东侧的营门被青鸦众打开后,魏军士卒们如潮水一般涌入军营,见人就杀,杀得营内赶来救援的韩军防守士卒节节败退。
此后,魏军并不理睬在西营的残余韩卒,聚众涌向韩营的中营,随即,翟璜打北营、孙叔轲打南营,近两万魏军同时进攻韩军营寨的西营、中营、北营、南营,要不知暴鸢、靳黈、冯颋三位韩将及时出面指挥,可能在魏军第一波攻势中,韩军就要面临溃败。
『魏军的攻势……何其凶猛!』
第一时间,暴鸢、靳黈、冯颋等将军就感受到了此番魏军的强大战斗力,以及魏军那种有进无退的慑人气势。
平心而论,靳黈、暴鸢等人与魏国打了那么久的战争,前后碰到过魏国几路军队,除了魏将姜鄙的北三军外,还从未碰到过如此凶暴的魏军。
更关键的是,魏将姜鄙麾下的北三军,仅仅只是凶暴,其余无论是士卒的训练度还是武器装备,都并不如韩国的军队;可眼前这支魏军,气势凶暴、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远比北三军强得不止一筹。
那一名名魏卒,仿佛是披着人皮的恶兽,眼眸绽放着凶光,仿佛要将阻挡在面前的敌人,全都撕碎。
“冉滕队……冲锋!”
“项离队……冲锋!”
“贡婴队……冲锋!”
在韩营的中营内,一支又一支魏军千人队义无反顾对朝着韩军的兵阵发动冲锋。
那些冲在最前排的魏军刀盾兵们,挥舞着沉重的盾牌与锋利的战刀,一头冲入了韩军步兵的防线,将防线搅地稀巴烂。
韩军剑兵,这种轻步兵,在眼下这种战场空间并不宽裕的地形中,终于暴露出了他们疲软的一面——或许他们由于身穿轻甲的关系,行动的确是要比魏军重步兵敏捷,可问题是在眼下这种人挤人的环境下,他们何来的空间闪转腾挪?
而相反地,魏国重步兵在这种环境下来,却爆发出了远比在空旷战场上更强大的统治力。
盾击拍击、战刀挥砍,凭借着沉重而坚固的铠甲,魏国刀盾兵硬生生用自身的优势,全面压制了韩军步兵。
“放箭!放箭!”
一名韩军将领指着身前方混战的战场,嘶声力竭地喊道。
听闻这道将令,其麾下的韩军弩手们面面相觑。
因为此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那片混乱的战场,可不是以往那种两支军队摆列整齐的厮杀,而是混战,你中由我,我有中你,倘若用箭雨覆盖整个战场,必定会发生误伤己方士卒的情况。
更要紧的是,魏军刀盾兵皆是重甲,对箭矢、弩矢的防御力本身就高,只要不是近距离被韩弩射中身体要害,他们是可以扛着箭雨继续厮杀的。
但韩军的剑兵则没有这份底气,他们身上的轻甲,可挡不住己方弩兵的弩矢射击。
在这种局面下,韩军的弩兵们不禁有些投鼠忌器,不敢朝着双方士卒众多的区域射击,以免出现大面积误伤友军的现象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魏军刀盾兵的攻势愈发凶猛,即有韩将暴鸢亲自指挥,亦难免整条防线被魏卒撕裂。
“该死的!冲不过去!”
一名韩军千人将恨声骂道。
『……』
暴鸢一言不发,皱眉注视着前方混乱的战场。
不得不说,此番魏军的袭击,是早有预谋的,而且这支魏军彼此间分工明确,有的负责堵截韩军,有的负责放火烧营,双管齐下,既不给韩军留退路,也不给己方留退路,仿佛是不惜身处火海也要与韩军拼杀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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