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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无愧于心你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第1页）

第章无愧于心——你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我有我的性格，不想改，我65岁了，有人想通过一些事来改变我，说实话，不可能。我对母亲，该哭就哭，该笑就笑；我对学生，该哭就哭，该笑就笑，哭和笑不伤害大家，更不会伤害全国人民，你们放心好了。这是我的情感表达，你不喜欢，没办法，我不是演员，你可以不喜欢我，也不需要你喜欢！

—周其凤（中国科学院院士，主攻化学，曾任北京大学校长）

魏晋多名士，这是中国文人的常识。名士，简单来说就是特立独行的人，与世俗之人不一样的人。曾任尚书令的王述就是其一。他刚刚被升迁为尚书令时，接到诏令便要上任。他那同在朝中为官的儿子王坦之劝他不要这样，说应该依照惯例先略表谦虚和推辞。王述说：“难道你认为我不能胜任这个职务吗？”王坦之答道：“怎么不能胜任？不过谦让总是一件好事，恐怕还是应该做的。”王述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我能够胜任，为什么还要谦让？人家都说你比我厉害，依我看你还不如我。”

单从做官的技术上看，王坦之确实比王述强。但若论气度和风度，

就大大不如乃父了。与当时的许多名士如谢安比，王坦之的气度也大

大不如。所谓“唯大将军真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自己又不是没相应的能力，也并非不想干，何必假惺惺地故作姿态、推辞一番呢？

中国人历来以含蓄为美，凡事都喜欢讲究“温、良、恭、谦、让”，这并非全无是处，但同样有其弊端。尤其是与直来直去的西方人打交道时，我们的谦虚和客套，不仅总是让别人摸不着头脑，猜不透我们的真实意图，还往往引起误会，认为是虚伪。

客观地说，中国人当中也有虚伪的。但中国人也从来不缺坦荡的人。除了王述的例子外，历史上最著名的历史人物恐怕非春秋时期的晋国大臣祁奚莫属。祁奚官至中军尉，相当于一国最高军事指挥官。前570年，已年过花甲的祁奚请求告老还乡，晋悼公一时找不到接替他的人选，便问：“谁可以接替你的职位呢?”祁奚回答：“解狐可以。”悼公吃惊地问：“解狐不是你的仇人吗？你为什么推荐他呢?”祁奚回答：“大王问的是谁接替我的职位最合适，又没有问谁跟我有仇。”悼公很佩服祁奚的见地和胸怀，马上下令征召解狐来接任中军尉，然而解狐还没上任就去世了，悼公便让祁奚再次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一次，祁奚推荐的是祁午，也就是他的儿子。悼公又问：“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怎么除了推荐你的仇人，就是推荐你的亲人？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祁奚答道：“大王问的是谁能够胜任，而不是问谁是我的儿子。”悼公认为有理，便不再多问，当即任命祁午为中军尉。事实证明，祁午的确是个称职的人选。这就是“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故事。

无独有偶，上面故事中祁奚推荐的仇人解狐也是个“外举不避仇”的人。解狐的仇人是他的家臣刑伯柳，在很长一段时期内，解狐都认为他很忠诚。然而有一天，有人悄悄告诉解狐，刑伯柳在背地里和解狐的爱妾芝英私通。解狐非常宠爱芝英，而且她一向也很忠诚，因此解狐不相信。那人见他不信，便献上了一条妙计，简单说来就是让解狐假称自己要出去数月，然后在附近躲起来，以使刑伯柳和芝英暴露原形。结果解狐刚走，一对奸夫淫妇便凑到了一起，当然，也被逮了个正着。

经过一番拷问，解狐认为主要罪责不在刑伯柳，是芝英爱慕刑伯柳年轻英俊，屡次找机会勾引刑伯柳，刑伯柳才与她勾搭成奸。因此，解狐忍着怒火，把二人痛打了一顿，然后将他们赶出了解府，并没有杀掉他们。后来，解狐的好朋友赵简子的国相突然死了，赵简子就让解狐帮他推荐一个，解狐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自己的昔日家臣刑伯柳比较合适，便向赵简子推荐了刑伯柳。刑伯柳到任后，果然把赵简子的领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赵简子十分满意，夸奖他说：“你真是一个好国相，解将军没有看错人啊!”刑伯柳这才知道是解狐推荐了自己。他也一直都在为先前的事情后悔，便决定去拜访解狐，感谢他不计前嫌，举荐自己，有机会的话还想与昔日主公和好。

可解狐得知刑伯柳来拜访自己，根本就不让他进门，只让门官问他：“你来这里，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刑伯柳明确表示自己是为负荆请罪而来，解狐便不让他进门。刑伯柳则站在府门前不走，最终，解狐手持弓箭突然岀现在门前台阶上，一箭射向刑伯柳，差一点儿将他射死。刑伯柳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解狐再次张弓搭箭，瞄准他说：“我推荐你，那是为公，是因为你能胜任；可你我之间有夺妻之恨，你还敢上我家里来？！再不走，射死你!”刑伯柳这才明白，解狐依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他慌忙遥施一礼，转身逃走了。

在中国历史上，比解狐更宽容的人不在少数，即使是把范畴再缩小一点，单是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宽容者，也不在少数，然而用脑子想想，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宽容了那些不忠于自己的臣子、不忠于自己的女人吗？我想未必。武侠小说中总是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气在那个时代，对于此类事情，解狐似乎怎么处理都有道理，但能处理到他这种境界的却颇为少见，也最值得我们赞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解狐是个好人，而且不装。

古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为人处世，很难面面俱到，但只要能做到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对自己，都无愧于心就好。至于世俗之人说什么，怎么看，既不必强求，也没法强求。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你也无须让所有人都满意。身正不怕影子斜，行藏不昧鬼神钦，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良心行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