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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希腊的黄金时代（第5页）

雅典久攻不下，心浮气躁的斯巴达派了一个使团前往波斯寻求援助。伯里克利及时察觉了这个阴谋，立即派人劫击了斯巴达使团，并把使者押到雅典处死了。伯里克利挫败了斯巴达的阴谋，也使希腊诸邦对斯巴达产生了警惕。然而不久，伯里克利不幸也染上了瘟疫，被可怕无情的传染病夺去了性命。

伯里克利的死亡对提洛同盟是个沉重的打击。在他逝世之后，有两大集团活跃在雅典政坛上，一是以克勒昂为首的民主派，一是以尼西阿斯为首的贵族派。克勒昂属于激进派，坚决反对与斯巴达谈和，而尼西阿斯觉得寻求和平更符合雅典的利益。

在当时战争情绪高昂的情况下，雅典人显然更倾向克勒昂。鹰派（指主战派；与之相对的是鸽派，即主和派）的克勒昂上台后，立即扩充军队，与斯巴达针锋相对。他对抗斯巴达的唯一策略就是进攻再进攻，对于意图反抗雅典的提洛同盟的成员国也毫不心慈手软，统统用暴力镇压。伯里克利亡后的3年时间里，雅典和斯巴达在海上和陆上的战争中互有胜负。

公元前425年，雅典在斯发克特里亚战役中俘虏了120名斯巴达贵族。平民的命不值钱，但是贵族的命非同小可，斯巴达一下子炸开了锅。为了避免发生内乱，斯巴达统帅决定主动与雅典进行和谈。可是好战的克勒昂提出了种种苛刻条件，令斯巴达无法接受，和谈自然破裂了。由于克勒昂的好战，战争又足足延续了20多年，雅典的“民主”这一回没有发挥出来作用。

和谈没有成功，斯巴达人担心雅典会对他们的俘虏采取报复行为，所以不敢直接进攻，转而进攻雅典的同盟者，借此来威胁雅典。

公元前424年，斯巴达的将军布拉西达被派往色雷斯作战。布拉西达作战经验丰富，有勇有谋。多年的征战大大削弱了斯巴达的军事力量，为了补充兵力，他将国内的奴隶征人军队，并承诺给予他们自由，如此一来，斯巴达的军事实力大大增强了。另外，布拉西达还和马其顿的国王佩尔笛卡斯二世达成了同盟。在斯巴达和马其顿的联手进攻下，雅典节节败退。

战争进行到第八年，人们开始厌恶战争，渴望和平。尽管雅典当政的是克勒昂，但是主和派尼西阿斯仍然极力主张与斯巴达达成协议。公元前423年，在尼西阿斯的努力下，双方达成了为期一年的停火协议，实际上是给对方、也给自己一个暂时喘息的余地。在这一年中，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局部地区的小冲突仍然不断。

公元前422年，休战期满后，克勒昂迫不及待地率军开赴安菲坡里斯，与布拉西达展开死战。雅典军出现败势，克勒昂仓皇后撤，在途中被敌军杀死。布拉西达身负重伤，没过多久也死了。两军的主战人物双双阵亡，鹰派倒下了，鸽派开始抬头。

无论是雅典，还是斯巴达，人们要求和平的呼声都很高。最后在尼西阿斯的推动下，两个联盟顺应民心，经过谈判终于签订了和约。由于谈判是尼西阿斯极力促成的，因此这个和约也被称为“尼西阿斯和约”。条约规定：以雅典为首的提洛联盟和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联盟协约双方均不得故意挑衅；如果发生冲突，要通过和平手段协商解决；倘若一方的领土和利益遭受侵害，另一方应当鼎力相助；双方退出各自所占领地，交换战俘，保持和平50年。

远征西西里

尼西阿斯和约签订后，和平并没有维持多久。公元前415年，战火再起。这一回战争的爆发，与雅典的政治家亚西比德密切相关。亚西比德（约前450～前404），出身于雅典最古老的贵族家庭，幼时父亲去世，之后被伯里克利收养。他曾经师从苏格拉底，是苏格拉底最亲近的学生之一。

亚西比德对扩张征战充满了野心。他积极准备与斯巴达作战，并不断地打破尼西阿斯的和平努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亚西比德在公民大会上发表演说，“伟大的公民们，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死对头斯巴达操练军队，准备向我们进攻？难道你们忘记了斯巴达人带给我们的耻辱，只顾心安理得地享受美食和财富？难道荣耀已经不再照耀在你们的头上？勇敢的公民们，醒来吧，我们雪耻的时候到了！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前往远方摘取你们荣誉的王冠吧！”许多公民听了他的演讲都热血沸腾，恨不得与斯巴达决一死战。亚西比德用雄辩的口才征服了雅典人。

国内好战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尼西阿斯再也无力控制局势了。此时，支持者日益众多的亚西比德提出了一个危险的计划：远征西西里岛。西西里岛上的大城邦叙拉古是斯巴达人的盟友，又是有名的粮仓。

占据叙拉古一来可以试探一下斯巴达，二来可以此为据点，与迦太基人抗衡，占据直布罗陀海峡以东的全部海域。

恰好此时西西里岛上雅典的盟国塞格斯塔与叙拉古发生了冲突，塞格斯塔派使者向雅典求助。塞格斯塔的要求与亚西比德一拍即合，雅典的公民们也被想象中美好的前景冲昏了头脑，公民大会一致通过远征西西里的决议。尼西阿斯费尽口舌也无法让那些已被冲晕头脑的雅典人清醒过来。公民们认为凭借尼西阿斯的老成持重和亚西比德的勇武，远征军一定能获得胜利。最后，尼西阿斯还是被主战派拖上了远征西西里的战车。

然而，在远征军出发前夜，雅典城内各街口用来指路的赫尔墨斯神像的面部却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恶意毁坏了。在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是天神宙斯之子，是旅人的保护神，这似乎预示着出行的不利……因此，神像被破坏的事在雅典城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为追查肇事者，国家鼓励告密行为，有人告发亚西比德参与了此事。但亚西比德似乎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好处，而且他的政敌深知他在军中的威信，因此当时并没有指控他。

公元前415年，在尼西阿斯、亚西比德和拉马克斯的领导下，一支约由134条三列桨战舰和约5000名重装步兵组成的庞大舰队出征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到达西西里后，他们没有马上进攻叙拉古，而是围绕西西里岛航行，希望以此威慑叙拉古，但这给了叙拉古备战的时间。

在开战前夕，亚西比德突然收到雅典的火速传令，要求他马上回国受审。原来神像毁坏案已经升级成阴谋建立寡头政府的反革命案，好几个人已经为此掉了脑袋。亚西比德和其他被控者害怕回去凶多吉少，连忙半夜收拾行李逃到了雅典的对手斯巴达一边。亚西比德再一次发挥他舌吐莲花的本领，说服斯巴达收留了他。一不做二不休，他还向斯巴达政府透露了雅典的军事机密，并鼓惑斯巴达向西西里派兵。正巧叙拉古向斯巴达政府求援，斯巴达政府于是决定派兵援救。

公元前414年春夏之交，尼西阿斯派兵围攻叙拉古。在战争中，雅典虽然损失了指挥官拉马克斯，但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叙拉古已经开始准备投降，正在这个时候，斯巴达派兵前来，叙拉古大喜过望，而雅典近在眼前的胜利也化为了乌有。

眼睁睁地看着叙拉古和斯巴达人联合起来对付雅典，尼西阿斯意志消沉，出征前的那种不祥之感又重新笼罩在心间。他向雅典发回一封信，敦请要么撤回，要么派援军来，并请求看在他病痛缠身的份上解除他的职务。

雅典政府并没有同意他解除职务的请求，但派出了两位将军率军前往西西里，分担尼西阿斯的职责。

公元前413年，雅典与叙拉古展开激战。

雅典三位指挥官的意见不统一，战术上又鲁莽冒进，再加上叙拉古人的顽强抵抗，使雅典军遭受了惨败。经过通盘考量后，雅典军决定撤兵。当晚，天空出现了月蚀，这对于雅典军来说是个适合撤退的好时机，然而迷信的尼西阿斯却坚持等到下一个满月。尼西阿斯的优柔寡断最终导致了雅典全军覆没。尼西阿斯被杀，被俘的军士充作采石场的奴隶，除了少数人逃出外，大多数人都饱受折磨死去。

经此沉重打击，雅典逐渐失去了海上优势。

马其顿的崛起

当古希腊城邦内战不断时，北方的马其顿悄然崛起。经过几代君主的励精图治，马其顿俨然已是一代强国。在希腊诸邦元气大伤的情况下，它以强悍的姿态介入其政治事务，从此在历史舞台上扮演了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马其顿位于古希腊东北边陲，东邻色雷斯，西接伊利里亚，东南近卡尔西狄克半岛，由上、下马其顿两个地区组成。北部被称为上马其顿，以高原山区为主；南部为下马其顿，临近爱琴海，与古希腊城邦的接触比较多，是马其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马其顿人的民族成分复杂，主要组成部分是古希腊族群。从公元前3000年开始，居住在多瑙河下游和巴尔干半岛一带的吉希腊人逐渐迁徙到希腊半岛北部，之后逐步分批南下，但有一部分多利安人仍留在北希腊，建立了马其顿。在此后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多利安人与伊利里亚人、色雷斯人相互通婚，形成了马其顿民族。

年代久远再加上生存环境的不同，马其顿人和古希腊人的语言、风俗逐渐产生了差异。因为马其顿人居住在遥远的北部，临近“蛮族”地区（古希腊人将不会说希腊语的外族人统称为“蛮族”），所以绝大多数古希腊人并不认同马其顿人是同胞，有时甚至会轻蔑地称他们为“野蛮人”。可是，古希腊人没有想到，在公元前4世纪下半叶，马其顿却成为了全希腊的主宰。

公元前6世纪下半叶，马其顿完成了统一，实行君主制。虽然上马其顿和下马其顿统一成了一个国家，但是上、下马其顿的风俗习惯差异很大，不但语言不同，宗教信仰也迥然相异，所以他们仍然将彼此视为外族人。

从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马其顿一直是个比较动荡的地区。它夹处在伊利里亚和色雷斯之间，经常受到骚扰。公元前6世纪，波斯王大流士一世征服了色雷斯后，下一步计划是攻占古希腊，马其顿便是他的第一站。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为了避免过多的流血和牺牲，当时的马其顿国王阿明塔斯一世立即宣布臣服并且呈献了贡品。马其顿于是成为了波斯的属国，被划分为波斯帝国十个税区之一。马其顿的自愿归顺使大流士龙心大悦，于是下旨承认阿明塔斯一世之子亚历山大作为继任者统治马其顿的权力。

公元前480年，大流士之子薛西斯入侵希腊，马其顿曾经作为盟友协助波斯进攻。结果，波斯人在希腊碰得灰头灰脸，宣告远征失败。希腊城邦对于帮助波斯的马其顿恨之入骨，更加理所当然地将其排斥于希腊人之外。

然而，政治上的分歧并不意味着马其顿和希腊城邦的隔绝，相反，它们之间的接触更加频繁了。或许这是由希腊城邦“小国寡民”的政治格局决定的。城邦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但是如果有利益需要，敌视又能很轻易地被抛却，马其顿与希腊其他城邦的关系也是如此。

为了消除希腊城邦的仇视，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一世宣称自己是阿尔戈斯人（多利安人的一支族群）的后裔，还信誓旦旦地说其实马其顿人对波斯并不忠心，只是虚与委蛇罢了。

希波战争后，雅典迅速强盛，斯巴达也不甘落后，希腊地区的经济飞速发展，进入了繁荣时期。马其顿却因为缺乏良好的港口而丧失了发展机会。为了发展马其顿，历任马其顿国王都在竭力与雅典和斯巴达打交道，试图从中受益。

亚历山大一世逝世后，其子帕迪卡斯继位。当时雅典已经进入了伯里克利的黄金时代。马其顿面临着很大的压力，感到了生存的危机，因此帕迪卡斯的外交政策时常在雅典和斯巴达之间摇摆不定。马其顿曾经与雅典结盟，然而两国间冲突不断。帕迪卡斯希望从与雅典的交往中获益，但又希望摆脱雅典的影响。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马其顿曾一度支援斯巴达将军布拉西达占领雅典人的战略重镇安菲坡里斯，后来又和雅典结盟，之后又倾向斯巴达，其间反复无常。

公元前413年，阿克劳斯登上王位，成为马其顿的国王。他把都城从内地迂往近海的培拉城，如此一来，马其顿与希腊城邦的往来更加频繁便利了。阿克劳斯还邀请了许多希腊哲学家、诗人、艺术家前来马其顿，著名的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就是马其顿王室的长期座上宾。阿克劳斯大规模修建了培拉城，修筑宫殿，拓宽马路，并按照希腊军队的形制改编军队，还兴致勃勃地组织了奥林匹克运动会。虽然阿克劳斯为马其顿希腊化做出了极大努力，但是一些希腊城邦的主要政治人物依然敌视他这个“野蛮人”。

公元前399年，阿克劳斯被暗杀，国内陷入了长期的混乱状态。此后的十几年闾，马其顿国王不断更迭，有几任君主甚至不是王室成员。最终阿明塔斯三世登上了王位。但是没有多久，阿明塔斯三世亡故。此时，底比斯人干涉了王位继承，他们拥护已逝国王的长子帕迪卡斯三世登上王位，将次子腓力扣押在底比斯充当人质。没有人预料到，这个腓力王子将会成为马其顿称霸的重要人物。

腓力二世灭诸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