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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惊讶吗,但凡稍微动点脑子,也知道这场火与自家大小姐有关。
折兰看着被风追逐着的燎原火势,压不住眼底的惊惧。
锦书看看姑娘,再看看不断远去的火,只拍了拍折兰的胳膊,给她一些安慰。
寒冬腊月的夜晚,本就没什么农户会在庄子里等着活干,大多都窝在各自家中过冬等着过年。
直到马车回到竹舍,有狗吠远远传来,随后有人大喊大叫,然后来砰砰敲门。
田大的媳妇许妈妈气喘吁吁问:“九斤,宁姑娘呢?”
“睡着。“九斤披着袄子,慢腾腾的回答。
“那边不知怎么走水了,你可千万守好门,别让姑娘出来。”
“好的。”
“这边没事就行。我得去那里看看,天爷啊,这样的天怎么也能走水呢?但愿那二位贵人没什么事……”许妈妈絮絮叨叨的跑走。
九斤关上门,转身却看见大小姐站在廊下。
“大小姐……”
“九斤,你去睡吧。”樱宁声音柔和,丝毫也没有因为冷风刺骨而颤抖。
只看她此时的神情面容,绝不会想到,她刚刚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九斤很听话,点点头,就回自己屋去了。
樱宁独自站在廊下,拢了拢披风,看着远处的天空,被火光照亮。
折兰和锦书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有没有觉得,姑娘像是变了个人。”折兰轻声说。
“是啊。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坦然面对呢?何况是咱们姑娘这样的身份。”锦书把樱宁的变化,归结为她被太子抛弃和怀孕这件事上。
折兰叹了口气:“老天对姑娘实在不公。”
好端端的侯府贵女,未来的太子正妃,如今只能待在这荒凉的庄子里,等着生孩子。
她若有怨气,也很正常。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
樱宁转身走过来,坐到床上,笑道,“是不是在想,你们姑娘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毒,杀人不眨眼?”
锦书立即说:“姑娘,无论您做什么事,一定有您的理由和苦衷。我们俩是姑娘的丫头,姑娘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姑娘做的事情,也就是我们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我为什么要放火。”
“姑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倒也不见得。”樱宁把袖子上的落雪拍了拍,“其实,我做过一个梦。”
“什么梦呢?”
锦书倒了杯热茶,送到她手中。
樱宁沉默了会,慢慢说:“我梦到,我死了。”
锦书手一抖,折兰也吃惊的抬起头。
樱宁接着说:“我还梦到,侯府被抄了,爹和哥哥们被流放了,娘和妹妹们被发往教坊司了。”
两个丫鬟的脸色变得苍白。
屋里的暖意,也似乎骤降了下来。
许久,锦书才勉强笑道:“姑娘怎么把噩梦当真呢?这梦可不都是假的?前些日子,我还梦到自己变成鸟儿飞了呢,这可不是离谱?”
“我说也是,梦可不能当真。”折兰附和。
樱宁笑笑,说:“总之,我做的事,都是为了咱们侯府,为了咱们自己。你们别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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