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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位于西南旧城区里的仓储物流城中城。我看到川流不息的各型车辆进进出出,从小皮卡到拖着巨长货柜的大卡车,还有三两成群驻足攀谈或行路匆匆的人员。不同于北边商业街的热闹,这里是属于专业市场的繁荣。
看到这场景,我大概明白了一些情况。以聚能联合集团总部为中心,北部许愿池广场商业街和南部仓储物流城恰似两大引擎,为这片古老区域的发展持续注入动力。
所以,这里才不至于如西北旧城区那样,陷于没落与荒芜吗?
接着,我将视线移到出入口处的左边。
墙上挂着一块有些老旧的牌子,写着聚能联合集团及“EUG”字母缩写。
更偏左侧的墙边,还有一棵特别粗壮且枝叶茂盛的橡树,近看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魔法树屋。主树干大得像栋小房子,若开树洞的话,说不定里面还真能住人。
七八根同样粗大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仿佛张开的巨人手掌,又像是这栋树屋的二楼阳台。说不定,在上面搭个了望台,再站上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这可能是有相当历史年头的古树。粗壮的枝干压塌围墙顶上的砖瓦,粗长的树根拱起石板路面,绵延起伏的地形犹如微缩的漫长丘陵与沟堑。
我走近古树,抬起手抚过粗糙树皮上的道道伤痕,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沧桑。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寻声望去,说话的是入口处站岗的一个安保大叔。也许是我们刚刚的东张西望引起他的注意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凯尔慌忙替我解释:“只是散步路过而已,正巧看到这棵树,好像很古老的样子啊,呵呵。”
“嗯,打扰了……”我收回手,向那个大叔展现一个微笑。
“哦,没关系的。”大叔笑了一下,跟我们搭起话:“这树确实很老,可能得有几百年历史咯。听说这里还是个纺织厂的时候,这棵树就存在了。”
“哦……那得五六百岁了?”我记得在展厅看过的历史记录,聚能商社902年成立,910年才在这里建厂。按此推算的话,这棵树的岁数可真大。
“可能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哈。”这位大叔也许是比较闲,跟我聊了起来:“小姑娘,你对这老树有兴趣吗?”
“嗯……就是觉得特别有沧桑感。”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很想再接近这棵古树,便问了大叔一声:“我能……再触摸一下吗?”
“哈,我的话当然没问题啊。也许你要问的是那棵树哩。”大叔开了个玩笑。
好的。
我认真地看向古树,听着微风拨起的枝叶摇曳声,仿佛聆听着数百年来不曾中断过的悠然轻乐,感受着内心那涌动的复杂情感,酝酿出某个似乎沉睡许久的愿望,通过我的嘴唇,朝着这远古碑石般的存在,低声说出一个请求,像是祈祷一种未来。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刹那间,整个世界犹如沉寂下来。听不见现世的任何喧嚣,也收不到未来的任何回音。
没关系。无所谓。
你不用回应。我来回应你。
我张开双手,迈上一步,踮起脚尖,用力地拥抱着这棵古树。
闭上双眼,微微一倾,紧贴着古树,想着是否能听出一些隐匿在静寂中的暗示,比如……呼吸声?
真是奇怪的突兀念头……我在干什么呢?除了自己,还能听到谁的?
可是,却总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让我不愿意放弃。
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念念不舍地松开双手,落下脚跟。
那些缠绕在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和莫名思绪再次消散,只留下一句挥之不去的心语。
“再见。”
嗯,对了。
就像告别一位已然不记得名字和样貌的旧人,但仍怀念那温馨的感觉。即便岁月流逝,往昔淡化成曾经,曾经褪色成空白,但怀念依然刻骨铭心。
然后,我叫上那位呆呆旁观的凯尔,告别古树,挥别那个安保大叔,踏上归程。
身后隐隐传来那个大叔的声音。
“奇怪的小姑娘……”
我凭着记忆,寻找着返回同宁街的街道和路口,却总能感觉到凯尔那时不时瞥来的视线。
“怎么了?”我转头看回凯尔,正巧对上他的双眼:“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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