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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是一头很老的驴,原先是沈绵绵家里养的,因为太老,沈父打算杀了卖掉。
白渺去寻沈绵绵时,看见它躺在砧板上落泪,她鬼使神差心软了,以十五两的价格买下老驴,取名飘飘。
飘飘很聪明,像是开了灵智,对它说人话也能听懂,勤劳又能干。
白渺很喜欢它,一鞭子都没抽过,隔三日就给它擦洗一次,就连驴棚都填满干净温暖的稻草。
很可惜,它死在豆腐店的大火里,没想到,她会在地府看见飘飘,甚至还有自己的好友沈绵绵。
白渺心情复杂,鼻腔涌上一股酸涩,她回过神问:“是什么办法?”
沈绵绵警惕地环顾四周,牵着白渺入屋内,“外面不方便,快进来。”
飘飘也跟着一起进了屋子,看出来,沈绵绵对它很好,哪怕变成骨头,还是那么跳脱可爱。
白渺怜爱地抚摸飘飘的头骨,惋惜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非要把你留在豆腐店,你也不会出事。”
飘飘憋了许久,它开口道:“小白,我不怪你。”
白渺吓了一抖,“你……你会说话?”
转而想起那个水缸、蜘蛛、好像飘飘会说话也没什么可怕的,生前不惧,死后问心无愧,何必惧怕?
白渺想着,便放下戒心,抚摸飘飘的头骨。
“小白,地府以灵魂交流,在你看来,就是会说话。”飘飘说道。
原来如此,白渺思忖片刻。
“哦,对了,沈丘山还好吗?”飘飘突然问。
沈丘山是沈绵绵的父亲,是飘飘的旧主人,她们一家离开小镇的时候,他还来送行了。
沈绵绵在人间只有一个父亲还活着,白渺以为沈绵绵担忧亲人,宽慰道:
“绵绵,你父亲身体很好,你不必担心他。”
沈绵绵却沉着脸,冷声道:“不,小白,我一点都不担心他,我甚至迫不及待想让他到地府来。”
说到这里,沈绵绵磨着牙齿,露出愤怒的神色,眼眸越来越暗。
白渺讶异地看着沈绵绵,疑惑道:“为什么?”
“你可知,我是怎么死的?”沈绵绵咬着牙说话,语气怨恨。
白渺意识到不对,迟疑片刻才说出口:“你父亲,他……他说你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他撒谎!”
沈绵绵低头,似是陷入痛苦的回忆,将往事全都说出来。
原来,沈绵绵并非自杀,她年幼失母,爷爷奶奶早逝。
沈丘山看她是个女孩,无法传承香火,又没钱娶新媳妇,对她非打即骂,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兽性大发奸污了她。
为了防止沈绵绵报官,沈丘山一根绳子将她勒死,对外宣称沈绵绵与人苟且羞愤自尽,裹个草席便下葬了。
一个女孩的死亡在小镇不过引起一点涟漪就平静下来,无人深究缘由。
白渺听着这话,眼眶浮起一层雾水,脑海被滔天怒火占据,久久无法回神,不由得握紧拳头。
畜生,真是畜生!
看着模样停留在十二岁的沈绵绵,她那么小,只堪堪长到她的肩膀就芳魂断尽,若是她长大了,应该跟自己差不多高,差不多漂亮。
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酸涩与遗憾。
“小白,你知道烧毁豆腐店的凶手是谁吗?”飘飘开口发问。
她的豆腐店是个租来的铺子,因为那把火,她赔了房主一大笔银钱,导致无力再开店,不得不上京师投奔林有余,才沦落至此。
可以说,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这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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