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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阁内,桌案上的瑞脑金兽炉中燃着香,散发出淡淡白烟,清冽的松木香混合着中药味。
“咳咳。。。”纱帐后的世子探出半幅身子,里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束发凌乱,唇间毫无血色,骨节分明的手端着药碗,喝两口咳一声,药凉了才将将喝完。
“世子,您吃颗蜜饯。”床前跪俯的女子,左手接过药碗,右手递过去一颗蜜饯。
世子也不抗拒,接过蜜饯含在口中,悻悻地躺下了。
站在门口的谢幸歌有些局促,衔月把世子服侍的很好,她来了也是站桩,多此一举。
“咳咳,咳咳。。。”世子一阵剧烈地咳嗽,似要把心肝都咳出来一般。
“去,拿痰盂来。”衔月十分自然的使唤起谢幸歌。
谢幸歌拧了拧眉,到底没说出什么来,照做拿来了痰盂。
世子又是咳嗽又是呕吐,把刚才吃下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味道有些难闻,谢幸歌有些嫌弃地别过脸去。
她的动作被世子察觉,那一双冷眸看向谢幸歌,下一秒似要射出杀人的箭。
谢幸歌感受到周身的寒凉,瘪了瘪嘴微微颔首,垂下眼帘,尽量避开那双眸子。
衔月也察觉到了这一瞬的不对劲,把痰盂交给谢幸歌,幸灾乐祸地开口道:“去倒了痰盂,这里有我服侍。”
这话正合谢幸歌的意,世子厌烦她,衔月想攀附世子,她一心想攒钱离府。
“你去倒,她留下。”纱幔后的男人发出命令。
两人面面相觑,谢幸歌扬起长睫,眸子带惊,沉默地对着衔月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为何。
衔月泄了一口气,委屈撇嘴地端起痰盂,重重踏在地上出了房门。
留下的谢幸歌有些不知所谓,捡起衔月落下的团扇,跪俯在床边,轻撩起纱幔给世子扇风。
大热的天,扇风总是没错的。
世子似是对此举很满意,良久都未再下过其他命令。
只是谢幸歌有些疲惫,扇的胳膊都酸了,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世子应是睡着了。
谢幸歌缓慢站起身,想起今日还没有到王妃处回禀过,趁着天没黑,早些回了话才好。
出了世子住的清风阁,再过三个院落便是朝晖堂。
朝晖堂建在府中最好的位置处,院中随处可见奇花异草,洒扫小厮来来去去,门外还站了四名婢女,见谢幸歌进了院,其中一人便去房中禀报。
得了准令,婢女才肯把谢幸歌带进门去。
屋内铺着五福献寿的绒毯,金丝楠木长几上摆着青白釉梅瓶,插着几支清早修剪的海棠花,里屋用一架碧玉屏风隔开,绣着竹林清风的图案,仿佛有阵阵微风拂过,高几上供奉着一尊菩萨,听说是王妃到青峰山上求来的。
“王妃,人来了。”说话这人上了些年纪,又贴身跟在王妃身边,她便是王妃最信任的奴仆,素闲。
王妃捻着佛珠的右手倏地停下,不急不躁地双手合十跪拜了菩萨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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