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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说给钱进他们听的。
唐景玉撇撇嘴,也看向宋殊的碗:“我娘从小就教我吃饭不许剩下。”
宋殊无动于衷,倒是朱寿听进去了,见钱进杨昌果然都吃完了,确定唐景玉不吃后,连忙把自己剩下的都吃了。
唐景玉刚想悄悄告诉他不用吃,余光里见钱进起身朝馄饨铺子走去,她连忙追了上去,好说歹说把钱进劝回去了,自己去结账。她没说是自己请客,只说宋殊挺满意的,以后可能常来,如意娘听了高兴啊,主动少收八文钱,一百文凑整。
工钱一下子去了三成多,唐景玉心疼死了,回去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鹤竹堂,天已经暗了下去。
唐景玉准备跟朱寿杨昌一起去水房那边拎水擦身。灯铺里面除了宋殊有人服侍,其他人几乎都是自食其力过日子,衣裳自己洗,杨昌朱寿沾了宋殊的光直接去堂屋吃饭就行,不然也得跟唐景玉一样跑去前面吃大锅饭。
只是她还没走远,宋殊随口提醒了一句:“今晚我要沐浴,你把水备好。”
唐景玉就跟遭雷劈一样僵住了,回头,只看见宋殊走向正房的身影。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啊!宋殊这人夏日每天都要洗澡,而且还是坐在浴桶里洗,之前都是顺子提水伺候他,顺子走后唐景玉只惦记着涨工钱,根本没想过从此以后鹤竹堂里所有活儿都是她的了!
那么大的浴桶,她得提几趟啊……
“唐五?”
朱寿疑惑地喊她。
唐景玉叹口气,“没事,走吧。”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朱寿一定会帮忙,但她不可能每次都让朱寿帮忙。天上不会掉馅饼儿,宋殊也不会平白无故给她银子,想拿顺子那样高的工钱,她就得做同样的活儿。
朱寿脑袋简单,唐景玉不开口请他,他也想不到她接下来要做的活儿可能需要他帮忙,因此拎了一桶水就回东厢房擦拭去了。杨昌呢,他又不知道唐景玉是姑娘,一个半大小子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唐景玉要是开口求他,他只会认为唐景玉偷懒耍滑。
于是唐景玉认命地在正房与水房来回跑,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浴桶时,她后背衣裳都湿透了,拄着水桶气喘吁吁。当了四年乞丐,她是能吃苦,可她没有做过力气活啊,一下子拎这么多趟水,胳膊发酸小腿直打颤,那碗馄饨算是白吃了。
“你要是觉得辛苦,我可以给你换份差事,你脑子聪明,跟钱伯学记账也行。”
宋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对她道。
唐景玉看着水桶底下,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水,被灯光照得水色浮动。
当账房先生?
她当不了,最多给钱伯打打下手,工钱应该不多,而且每天困在屋子里,枯闷无趣。
她想留在鹤竹堂,抓住一切机会学做灯笼,赚大钱。
“不辛苦,很快就能习惯了。”
她慢慢直起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汗水,顺势把垂下来的碎发拨开,跟着目不斜视往外走,“掌柜慢洗,我一会儿再来倒水。”
宋殊侧身给她让地方,等那单薄又狼狈的身影出去了,他推着门板准备关门。
“掌柜……”
已经走下台阶的唐景玉忽然转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掌柜,明天真的不许我偷听了吗?”
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里面好像噙着泪水,不知是因为累哭的,还是为不能偷听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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