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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犹似清晨林间的鸟儿一般聒噪。
云渡随意瞧了眼她们,目光迅速又看向苏诫消失的地方。
四君子折屏后,身形娇婉的女人坐在矮凳上,身姿挺拔的男人手执一支细长刷子,动作轻缓地在女人线条流畅的脸上描画。
“哎,姊姊,你可是不愿与我们分享美颜之法?”
她不搭理人,遂有人委屈噘嘴了。
云渡收回视线,努力示笑:“身体发肤乃爹娘生养,所以你们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不好意思。”
少女们噘噘小嘴,失望而去。
云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默默延展开一丝苦笑。
墓室寒碧台上沉睡两年,期间服用了不知多少以珍贵药材配以每日朝露炼制而成的“仙难乞”才养成的今日容颜,因为此事,思归每回见她都不唤她名字,总是唤她饕餮。
这般十句八句也说不清,即使说清了也无法施行的变美之法,她如何传授?
再回望时,苏诫与羡娘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但见那两人一个袅娜的婉柔,一个修俊的骄矜,身量虽看着有差了两头的不协调,却不乏小鸟依人的美感。
一见云渡,羡娘便笑颜晏晏地凑上来,问她脸上的妆好不好看,问她苏诫给女子点红脂的手艺好不好。
见本就生得婉丽的妇人忽然间似乎又变美了不少,云渡心中莫名酸楚。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此不太好受的滋味,但还是回应羡娘淡淡一弯笑,强行逼自己说了句“没听阿兄说会描妆呢,想来是娘子娴雅风韵引起了阿兄另眼,他这才技痒一试”。
说罢,她看向苏诫。
苏诫沉着眸,摆着一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睥睨神态,连带对她例外的那副霸道的温柔也收起了。
整一个冷厉无情的煞神模样。
“平时忙着照顾阿致,难得进一趟城,既然都试了胭脂了,我还想再多看几样,合适就多买些回去。”
“从前呀我总觉得女人生了孩子以后就没了精心打扮的意义,今日让苏郎君如此温柔地画了一画,恍然才明白女人不能得过且过,该打扮还得打扮,人美了,心情也美,心情一美,说不定就遇上什么好事了。云姑娘以为妾说的可有理?”
云渡不想开口,只是慢吞吞地莞尔表示认同。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认不认同,就是觉得应该要做个什么表情回应一下。
“你打扮得如此美丽,眼光一定很好,走,陪我去看看。”
“好——”
“她喜欢孩子,就让她在此看着阿致好了,我陪娘子即可。”
云渡才启唇,话头即让素不爱管闲事的却突然爱上了管闲事的煞神夺了去。
“人人皆说咱们彧国的指挥使大人是无情修罗,他们又哪里会知道私下里的苏郎君其实是个极致体贴温柔之人!那便再麻烦姑娘帮忙照看一下阿致了。”
情难自抑地说着,交托完孩子,如旧故重逢的两人于是在顾客熙攘的店堂里挨个看起了首饰,不谢花跟在两人身旁,殷勤地为他们介绍货品,时不时的向云渡捎来一抹迷惑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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