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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草木繁盛,堪称一步一景,姜静行看的入神,心情都松快不少。
不过荆州水灾与她干系不大,比起她身边,自几日前得知此事后,就再未安眠过的李伯同来说,她自然不需要做无谓的担忧。
一路沉默。
直到眼角余光瞥到明光殿殿门,李伯同才问道:“那康白礼虽是旁支庶子出身,与族人不亲,却也是康家血脉,靖国公就如此肯定,他能一心治水?”
老丞相不漏声色:“荆州与京都相隔数千里,若是出了岔子,想要弥补也来不急了,国公举荐此人,怕也要担上受牵连的风险吧。”
“本公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姜静行平静道。
她收回赏景的视线,面色如常,好似并不为此事担忧,只阖眼道:“本公还是那句话,治水是一回事,查案又是一回事。
“那康白礼有才干,若是不用,岂不是大雍的损失,至于案子如何查,想来陛下心里早有章程。”
李伯同听出她话中深意,不由的面露疲色,叹息一声。
姜静行知晓他为何哀叹,无外乎是查案人选。
粮食可以从周围郡县急调,银钱却是不行。
明日一早,以康白礼为首的钦差便要动身离京,除随行的官吏外,还有一百羽林卫护送,可荆州水灾不只是天灾,人祸也是显而易见。
可明日离京的人中,却没有一个三法司的人。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正如她那日在泰安楼和小皇子说的话,争来争去,还是要落在他们兄弟几个身上。
武德帝传召她和李伯同,应当也为此事。
明光殿的内监远远见了二人便迎上来,恭敬请人进去,武德帝正坐在御案后等着他们,随口说了声起身,便让二人坐下。
果不其然,等李伯同将手边拐杖放稳,武德帝沉声问他:“荆州也有几十年未有水患了,其中内情如何,还需有人详查,李相可有人选?”
李伯同沉吟:“陛下,刑部侍郎年鸣英年少有名,见微知著,民间素有神断之称,又是三法司之人,想来可堪此任。”
坏了,姜静行眼皮子一跳,她都忘了还有年鸣英这号人物了。
真不愧是老狐狸,好一招釜底抽薪!
老丞相这是直接避开朝中各派势力,挑了个名正言顺,但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愣头青的人出来。
愣头青好啊,在朝中扎根不深,又敢作敢当,要是真查出点什么来,被人害死在了异地他乡,也不会是什么震惊朝野的大事,顶多朝中再选派人过去。
就连姜静行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好人选。
她抬头看向武德帝,年鸣英的确是个好人选,若只是想查一查荆州的贪官污吏,年大人也许足够,可若再想往深处查查,趁机斩除趴在荆州百姓身上吸血的世家豪强,一个刑部侍郎的身份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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