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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浔芜思忖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
“前些时日,女儿成了婚,现在…已经和离了,是我对不住人家,母亲若是泉下有灵,就多多庇护那人一些吧,也算是为女儿消除些罪孽。”
“父亲的遗物…女儿至今也没有寻到一件,有一个人说他有父亲的画像,还说…他知道些父亲当年的事情,可那人疯疯癫癫的,我总觉得信不得他。”
李浔芜笔直地跪在坟前,时而静默不语,时而又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什么话。
李泽修躲在暗处看她,听到她提起了许多人许多事,有些事情颇为琐碎,例如丹桂每天晚上都会给她煮安神茶,还有张嬷嬷的孙子春闱落榜,准备来年再战之类的。
可李泽修听了半天,听到最后,也没听她提到一句关于自已的事情。
他竟然连一个傻乎乎的小宫女,和那么一个营营汲汲的老嬷嬷也比不上。
李泽修不禁有些懊恼,心里面也很是吃味儿,可是今日是李浔芜的生辰,是个大喜的日子。她不开心,他要哄她开心,所以他不能耍这种小性子,得识大体,要顾及全局。
这才是一个好皇帝的格局,一个好皇兄的修养,一个好夫君的体贴。
李浔芜不知不觉从晨时待到了午时,直到她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时候,才扶着碑站起了身。
丹桂早就被她撵到外面去休息,李浔芜跪的太久了,膝盖早就僵硬,小腿也阵阵发酸。
她走了几步,刚想向外唤丹桂来扶自已的时候,却突然被人腾空抱起。
李浔芜惊呼一声,一抬眼,正好对上李泽修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目。
李泽修一身金吾卫打扮,乌衣玄冠黑皂靴,腰间还系着一柄雕花赤金把手的宝刀。
他怕那柄刀硌到李浔芜,便卸了下来,自已半蹲半坐在后山堂上的阶台上,把李浔芜放在自已腿上,然后将手隔着裙子放到她的膝盖上,为她轻轻按揉。
李浔芜痛的轻声“嘶”了一下,而后抓住李泽修的手腕,惊讶道:
“皇兄……你怎么来了?!”
她不明白自已来静国寺上香,李泽修为什么也跟了过来,自已方才跪在母亲面前说的所有话,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李浔芜方才那些话,都是她口无遮拦、不设任何心防的状态下说出来的,她说了很多话,自已也忘记了都说过什么。
她担心有什么不顶对的话,让李泽修听了去,再趁机找她来发作。
正在脑海里面反复检索时,李泽修的手又再次覆在她的膝盖上按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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