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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视线模糊,却见得有鲜红的血在自已眼前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她自已素色衣衫的前摆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正疑惑时,却突然有人托起了她的下巴,迫她不得不抬起头。
李泽修拿起她手中带血的巾帕,堵在她不断流血的鼻间,捏紧她的鼻翼,出言道:
“没事的,再等一会儿就止住了。”
正说着,便有冰帕送进了殿中。
宫人送完了冰帕,不敢多看,低着头又匆匆的退出殿外。
李泽修正要去拿帕子给她替换,李浔芜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自已拿起冰帕敷了上去,随后摇晃着站起身冷笑道:
“如此血污之物,又怎敢令陛下沾手?”
李泽修皱眉看她,正对上李浔芜那一双眼眸。
愤怒、悲伤、害怕。
种种情绪,此刻都在她那两汪清泉似的清亮眸子里翻腾着。
李浔芜衣衫的前襟衣摆处都沾染了鲜血,显得尤其狼狈。
她摇摇摆摆地后退两步,随即便是双膝跪地,凄然道:
“求陛下饶命——”
“求陛下高抬贵手,放过陆卿时……放过陆家吧……”
她说罢,便将自已的额头“咚”地一下磕在地上。
这番动作,同早朝时陆父以头抢地如出一辙。
李泽修目眦欲裂,上前一把将她拽起,猛的一下制住李浔芜的脖颈,而后狠声道:
“李浔芜!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呵,饶命?饶谁的命?你的命?还是那个姓陆的命?”
突然被冰凉的大掌遏制住喉咙,李浔芜抑制不住地浑身发颤。
她怕的不行,却依旧抬起头,悲愤交加地看向李泽修,倔强道:
“求陛下饶过……陆卿时的命。他从未……行过什么谋逆之事,那泥王……也是我逼他去结交的。”
李泽修被气得不轻,健壮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白皙的额头上有几根明显的青筋显露出来。
他看着鼻间依旧不断流血的李浔芜,咬着牙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自已的手。
随后毫不犹豫的撕裂自已一截衣袖,团成一团,堵在了她那不断渗血的鼻尖,冷笑道:
“你的胆量也是越来越大了,真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朕?”
“只怕芜儿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勾起唇角,似乎在嘲笑李浔芜的天真。
“你一面之词,就想替那个姓陆的顶罪?呵,朕若是铁了心要他陆卿时去死,谁也挡不住。”
李浔芜无助的看向他,继续哀求道:
“臣妹所言句句属实,陛下万不可滥杀贤良之臣。”
此言一出,李泽修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重新燃起,他一把扯过李浔芜的手臂,质问道:
“什么?贤良之臣?皇妹如此说,便是在讥讽朕……以权谋私…蓄意报复,实为暴君庸君了?!”
李浔芜被吓得不轻,抖着身子摇头道:
“不…不是的……是臣妹失言……是臣妹该死……”
李泽修冷哼一声,一把松开了她的手臂,无情道:
“你背叛了朕,确实该死。只是朕舍不得你死,只好就拿其他人来开刀了。”
说罢又缓缓贴近李浔芜,慢条斯理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倘若那陆卿时真的被判处极刑,陆家株连九族,他们也怨不得朕!李浔芜,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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