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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川渡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到害怕,他几乎不敢停下。
寂照寺里一片山雨欲来,陵川渡迈入山门那一刻,便觉此处有着跟陆府一样的气味。
只是更为细小谨慎,像在一片平静湖面下隐藏着巨大的暗流。
不详的感觉一瞬间达到顶峰,陵川渡心口一闷,他抬手茫然地按住胸口。
恐惧变成一根藤蔓缠绕在他缓慢跳动的心脏上,勒得他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
陆渊是死是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安慰着自己,无措地在寂照寺孤零零地走着,黯淡的影子落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尾随的幽魂。
一座座偏殿,一间间僧舍,没有一个人影。
暮钟疾响,不似之前的平静悠荡,却如军前擂鼓,敲得人头晕目眩,心头激荡。
钟楼处有人!
陵川渡苍白的脸上泛上血色,迫不及待地朝钟楼急掠而去。
一座歇山顶三层建构钟楼映入眼前,青瓦覆顶,顶楼悬钟一口,正有人急速挥舞手臂,摆动钟杵撞向那口铜钟。
重击之下,浑厚沉重的声音振聋发聩。
待陵川渡走至近前,一颗心猛然坠落。
不是陆渊,是一个小沙弥。只见他面色张惶,黄色的僧衣上明晃晃的是血迹。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沙弥听到人声,顿觉诧异,“施主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通知你们去传经阁吗!”他说着话,并未停下手中动作,“抱歉,我现在没法带你去,你知道路吗?”
陵川渡放缓声音,指尖上莫名又传来钝钝的幻痛,“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陆渊。
他咽下这句话,这个小和尚在那么多香客的存在下,见过陆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鸮鸣声从不远处响起,小沙弥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褪去血色,他喃喃道:“糟了!陆施主那边出事了。”
陵川渡捕捉到小和尚说的话,他不抱希望地问:“你说的是陆渊么?”
小沙弥吃惊地看着他,“正是,你是陆施主什么人?”
“我是……”陵川渡几近失语。
那张跟陆灵越相差无几的面容,满满当当地塞进了他的脑海,遽然心脏处的藤曼缩紧,他鬼使神差地回答,“我是他夫君。”
小沙弥不赞同地看着他,“下次不要让你夫人一个人来了,她身体看起来不好,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接着他又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寂照寺现在人人自身难保,你快去寻她吧。”
“她就在我院主持了无大师所住的偏殿!”小沙弥急急说完,为他指了方向,“快去,晚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陵川渡在前往偏殿的路上疾行,才知小沙弥说的路上不好走是为何意。
古朴僧房悬山式的瓦楞上停驻着数个身影,形状似鸟非鸟,有着灰白鸟羽,侧脸鸟喙突出,但是它的个头绝不是一只鸮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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