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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说开了,他也不必隐瞒,不停地点头道:“正……正是如此……”
谢玉琰道:“不行。”
果然。周大郎心凉了半截:“我多交查验钱,卖出瓷器……给大娘子两成利呢?”
谢玉琰还是摇头。
“三成。”
谢玉琰依旧不说话。
“五……五成,要不七成……这是最多了,再多的话,恐怕我就拿不出来了。”多余的银钱他总要养族人,族人还要学手艺。
周大郎看向左尚英,满脸恳求,显然是想要左尚英为他说话。
左尚英却神情淡然,没有言语的意思。
“大娘子,”周大郎腰弓得更深了,“请大娘子帮帮忙,我们周家瓷器也烧制了百余年,祖传的手艺……要是就这样失传,我们都成了不肖子孙。”
谢玉琰等着周大郎将话说完,然后道:“你可知杨家瓷器?”
但凡做瓷窑的人,对附近的瓷窑都清楚几分,他点了点头:“大娘子来之前,杨家瓷窑已经关了。”
谢玉琰道:“现在大老爷在礠州帮我烧制瓷器,你们曾看到的白底黑花、黑底白花都是出自他的手。”
周大郎明白了谢大娘子的意思,果然,谁也不会给旁人白白建窑。
周大郎彻底丧气了,看来这次只能是无功而返。
却没想到,谢玉琰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知晓杨家瓷器最有名的梅瓶吗?”
周大郎下意识地点头。
谢玉琰道:“现在杨家的梅瓶烧制的如何?”她说着向旁边的博古架上指去。
周大郎抬眼去瞧,那里果然立着一只梅瓶,上面画的是海棠莺啼,从前杨家仿的是白瓷刻花,现在换了一种技法,还是那个梅瓶,但看起来就完全不同了。
周大郎仿佛抓到了些什么。
谢玉琰道:“周家窑擅长烧制什么?”
周大郎没有犹豫:“罐子……不是……彩绘纹罐,我祖擅长画牡丹,所以……”
“现在,如果我让你烧制白地剔花彩绘折枝牡丹纹罐,我让工匠做白地剔花,你来绘牡丹纹,可能烧制出来?”
周大郎立即来了精神:“能。”
谢玉琰道:“如果以后你周家窑都烧这样的瓷器,可以保留你们所长,但必须有白地剔花、白底黑花之类的礠州窑技艺,你可愿意?”
周大郎点头,但是他不明白:“为何……”
这次不用谢玉琰说话,左尚英道:“一个小瓷窑难与大窑口抗衡,在他们手底下抢买卖就更不容易,如果大家合在一处就不同了,每个瓷窑都有自己的特点,所有瓷窑整体上又能达到统一,这样就能在坊市占有一席之地。”
“就譬如说,你烧制白地剔花,可借佛瓷的名声。而你在白地剔花上加上了祖传的彩绘纹,就给礠州窑口多加了一种器型,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周大郎彻底听明白了,他立即向谢玉琰躬身:“我愿意听命于大娘子。”
谢玉琰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拿着周家烧制出的瓷器,去找一下那位韩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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