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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令云舒趴在言氏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大魏第一武门,今后是否还会被人铭记在心。
言氏把祠堂里的牌位收拾妥当,将那块“中流砥柱,护国忠勋”的匾额小心包裹,准备带回定州旧居。
临走时,她对云静说了声“保重”。
云静有些听不懂这两字的情感。
除父兄之外,言氏是这个家里唯一知晓云祥身世的人,但这么些年始终未透露半分。
她对云静苛刻,却能心系慕容家的荣辱。
这人心复杂,真当无法评判了。
元珩怕她一个人留在京城触景生情,便向魏帝请求,能否让她去别苑暂住,好养养身子。
魏帝同意了,当下便说要派一百八十玄龙内使护送王妃南下。
这一来,云静无法照顾撷英斋的生意,只能将它交给方傅母夫妇打理。她本来打算关掉,但这一小方自留地,曾给了她无尽的自由快意,她不忍。
还是让这份芳甜留在京城吧。
*
转眼,十日已至。
城外,一声厚重长角穿透云霄,旌旗之下,将士整装列队,向北行进。
队尾,元珩策马回首,看见王府的车队在南下的官道上越行越远。
他霍然调转马头,离开队伍,奔向沙丘高处,目送她的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只要望着她,他眼里的光就不会黯淡。但他仍旧想看清她的样子,甚至有奔到她面前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
还是给彼此一点距离来疗伤吧。
其实他并未看见,她也悄悄撩起窗帷,望着他一人一马立在风中,容颜俊朗,温润而泽,素色披风飘展,像一汪云水自天而下,身后是辽阔北地一片苍茫。
她放下帷帘,默默拭去眼角一滴泪,蜷缩在马车一角,阖眼睡去。
高塔之上,元琪得意看着这一幕,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呵呵一笑,“这弄权的本事,还得是父皇啊!什么一百八十玄龙内使护送慕容氏,明明就是节制的手段。只要把慕容氏紧紧攥在手里,他元奕尘就不敢有异心!啧啧!我说怎么父皇还敢把他送北境,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他扭头朝晋王一扬眉,“还是皇叔说得对,就是要想办法捏住他的软肋狠狠地打。”
晋王微笑,“听说,陛下已经解了你的禁足,命你返朝听政了?”
元琪称是,瞄了他一眼,指了指那木轮素舆,不耐烦道:“皇叔腿脚不利索,以后少出门,登这么高的塔得费多大劲啊!”说完摇着脑袋走了。
元信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且先让他得意一阵子。”
身后的黑袍人道:“依属下之见,元珩暂别朝堂,虎贲卫统领已换,我们可以趁机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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