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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出寝院,元珩回身指给她看所住之处为东苑,是内院最大的一处居所,也是景致最好的,但没来得及取名字,日后她喜欢什么便叫什么,一切随她。
昨日云静被囫囵送进府里,压根没看见自己的庭院竟是这般清雅。玉雕拱形的苑门,曲径通幽后才见小花园,苑外一泓清池引入,上架一方小巧扇形亭,与半空回廊相连。亭上有匾,是元珩亲题的“绰弦”二字,日后可在亭中赏景抚琴,想想都觉得惬意。
过狭窄石道时,两人几乎肘碰肘,他身上的乌沉香忽浓忽淡,撩拨着云静的嗅觉,令她不禁问:“殿下的乌沉熏香,味道有些特别。”
“你若闻不惯,我让人备些女子爱用的香料。”他冷道。
她只说特别,又没说闻不惯,这话真叫把人一个劲儿推远。
云静一团和气耐心说:“没有闻不惯。这味道不甜腻,不招摇,令人心旷神怡,因我从前没闻过,故而觉得新鲜。”
元珩的话匣被撬开了缝,“我也没刻意用什么熏香,是江湖好友送的一些香散,放在书房里驱虫用的,大概是放久了,和檀木混成了这种‘奇香’吧。”他见云静对江湖上的稀奇玩意儿颇为好奇,便吩咐身后总管,“给王妃书阁里备些。”
云静没想用来驱虫,倒觉得可以助眠,见他肯奉送,就真心实意道了句多谢。
行至内院后花园,才觉出王府的宽大亮敞。但虽树木葱郁,却总有一种年久无人踏足的空旷感。
元珩见她笑意渐淡,驻足不前,问了句:“不喜欢?”
云静摇摇头,“就是觉得这府里缺了点人气儿。”
元珩居然笑了,“王妃来了,人气儿不就有了么。”
跟在不远处的严嬷嬷听闻,顺势接话连说是呀是呀:“要是再生几位小殿下,还怕府里人气儿不够旺嘛?”
云静不好意思低下头,脸埋进枝丫,听见身后一撮侍仆都在拿此事谈笑,好像盼自家殿下娶妻生子,就如久旱盼甘露一般。
元珩肃脸向后一抬手,侍仆们立刻噤声。
再回头,见云静已沿着大路走开,他三两步追上去,带她登上了假山边的露台,台下便是池水,用齐腰的木栏围挡。
她特别留意了下那栏杆,漆色不鲜明,看上去很陈旧。
此处地势不算高,但视野极佳,能看见正堂书房后院的一大片绿叶林。
“那是梅花吧?”云静惊奇地问,要知道这样大片的梅花,能在寒冷的平城存活不是易事。
元珩点头,“是白梅,我十七岁开府那年,母妃从崔府移种过来的。外祖父过世后,崔府的梅花就一副萎靡之态,没想到移过来开得竟比从前好。”
云静见他提及梅园,脸上神情明显疏朗,许是个爱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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