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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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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飞还是个三好青年，而且阿飞还会写几个字，村里曾经收留过一个很白字的先生，见阿飞还算好学，就教了他几下，尽管都是错别字就是了。

阿飞的名字也不错：

当时他爹正在种地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没给儿子起个名字，这时，眼前飞过一只鸟，介于村子里叫小鸟的人也不少，于是他爹就给他取了个单名：“飞”。其实对他爹而言，叫“阿跑”“阿跳”或者“阿走”没什么区别。

阿飞长到二十岁的时候，最大的心思也不过是有段时间暗恋村长的女儿林仙儿罢了。其实这也是村里全都清楚的事。

后来村长拼了大半生积蓄将林仙儿送进了城，阿飞也就什么都不想了。

但是家中的经济和几亩田也不容他多住下去。

有一天，阿飞被他的叔叔拉进了屋，一家人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呃……怎么了？”阿飞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

他爹语重心长地说：“阿飞，你不小了。”

阿飞点点头，心中却暗暗发麻，每一个作为子女的人都知道，父母说出这个开头，接下来要交代的通常都是训斥或者不容易干的差事。

于是，他爹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从枕头下面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数了数，又放回去一半，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一半交给了阿飞。

阿飞握着平生从爹手中拿到的第一笔钱，有些发怔：“爹，这是干什么……？”

“阿飞，”爹苍老的手握住他年轻的手，认认真真地说：“你也不小了，总不能在这里蒙一辈子，咱家里没什么东西给你，就这么点钱，你收好，出去闯闯。”

“爹……”阿飞的眼圈红了，突然要他离开家，一点准备时间都没给他。

他泪眼涟涟，腿一软，差点跪下：“爹，俺不走……”

他爹急了，狠狠掐住他的手，吼道：“你还有没有骨气？这么点事，舍不得家是不是？好男儿就应该出去……”说着就不停咳嗽起来，身体弓着像只虾米。

阿飞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哥哥的眼中露出鼓励，叔叔不停地抹着眼睛，好像里面真的饱含泪水。

阿飞抽泣着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又连连点头……

于是一家人都精神了，爹也不咳了，哥的眼睛亮了，叔叔一把揪住他，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阿飞推了出去：“那你还不快点走！”

最后，阿飞攥着那皱巴巴的二十元钱，跪在家门口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挺直着腰，走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