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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闭嘴!”张氏哪里不懂梁诚的意思,一把拽过梁璋,手底下悄悄使劲,“再对你阿父不敬家法伺候!快认错!”
见张氏也这般畏首畏尾,梁璋怒气冲冲地甩开张氏就走。
“这个逆子!”梁诚扶着额头,气得脸色乌青。
张氏恨恨瞪过来,嘴里阴阳怪气,“你可真是了不起,一回来就搞得鸡飞狗跳,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梁婠冲她无奈一笑,“这鸡要飞、狗要跳,我能如何,再说了,这畜生能听得懂人话吗?”
“你这骂谁呢——”梁姣眼珠瞪得老大,像要立刻扑上来将她撕碎。
梁婠眨眨眼,颇为无辜,“这不是在跟婶娘说畜生吗?”又扭头冲梁诚道,“叔父,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屋了。”
梁诚窝一肚子火,“你站住!”
梁婠只好止步,“叔父还有什么吩咐?”
她侧过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整个人看起来闲适从容,倒与他们一个个斗鸡模样截然不同。
梁诚更气了。
“你搞出这么大的事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梁婠秀眉微蹙,水亮的眸子透着闪闪的光,“方才周少保不是已经给叔父交代过了?”
“你——”梁诚气结。
摇着头,故意看了眼梁诚,“如今梁家没了倚仗,颓势已现,叔父在朝中也不好过吧?
实话跟您说吧,我本可以不回来的,可还是回来了,不过是念着阿翁、阿父,不愿看咱们梁氏没落,可若叔父嫌我碍眼,待我收拾好衣物,自行离开就是了!”
她说完,稍稍屈了下膝,扭头就走。
“装模作样!就你现在这个名声能去哪儿,也别麻烦收拾了,有本事你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梁姣被张氏强拉着。
梁婠扫她一眼,不予理会。
“秋夕,你先去收拾一下,咱们要追周少保还来得及!来不及也无妨,一会儿去门口雇辆小车,路我认得!”
她边说边走,秋夕带着提包袱的小婢女,忙忙追在一侧。
“等等——”几人走出一截,梁诚在后头喊。
梁婠回头,“叔父还有事儿?”
梁诚吞声忍恨,咬着牙,“你现在这样离府,不是摆明叫我难堪?你说说,自父兄离世,我和你婶娘可有短你吃短你喝,丫头仆妇又哪个不是精心伺候你们母女,你现在这么走了,我以后如何立足于世,照拂你们多年,到头来成了我亏待你,将你赶出家门!”
梁婠心头冷笑,面上表情淡淡的,“我若真存心叫叔父难堪,又何必特意在周少保跟前替叔父说话?”
张氏暗自心惊,这怎么失踪几日竟又与周氏攀上关系了?
梁婠叹着气,“叔父,王素一案已定,连累到叔父也非我所愿,不过既是我惹的事,那该弥补的,我定尽力而为!”
见她主动提及此事,态度又这般好,梁诚心中有所松动,也缓了语气,“那你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周少保那儿?”
不知怎的,梁婠想到在狱中陆修所说的外室,心中冷笑连连,为了试探她,他倒也真能说得出口!
“有些事,叔父还是不知道的好!”
梁婠说完便走。
梁诚瞪着远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回到屋里梁婠直直倒在床上,秋夕与小婢女则收拾她带回来的物品。
“娘子这些天儿去了哪里,那天晚上司空,不,是王氏来人,门一开,跟无头的苍蝇似的直往里钻,风风火火搜了一圈,后来还听说全城连搜两天——”
梁婠盯着床帐,心不在焉,“秋夕,若有一天我离开了梁府,你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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