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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爱笑的清秀少年郎,给怀玉印象挺深。
他目光与对他视了几秒,少年郎也仍只是抱以微笑,并没上前。
等怀玉收回目光转身进府后,他脑子里仍是那少年郎,他招来管家,“外面有个白袍少年郎,相貌柔恭,嬉怡微笑,知道身份吗?”
管家一听,就知道武怀玉说的是谁了。
他对那少年也是印象深刻,十分温文尔雅有礼貌,特别是总是面带微笑,长的也好,每天早早来排队,排到门口后投贴、登记,然后奉上干谒行卷。
“那少年郎是河北瀛州人,其父现任益州射洪县丞,他随父在蜀地读书,经州县考试,举为乡贡,随朝集使入京,要来参加明年正月的科举考试的,好像报的是进士科,他每天来都要投一份干谒行卷,据说每次内容都不一样。”
怀玉听了来了些兴趣,便让人去把他的行卷取来送到书房自己查阅。
翼国公府记室参军上官仪捧着一堆行卷来到武怀玉书房,“翼国公,这是李义府这些天投的行卷,都已取来。”
武怀玉看着那堆行卷很惊讶。
“李义府天天来,有时一天投好几个行卷,学生刚才粗略翻看了一下,这些诗赋文章都做的很好,这人很有才华。”
上官仪是武怀玉征辟的幕僚,他有开府之权,可以有十六名府官,上官仪是武士彟推荐给他的,今年才二十岁。隋末时他父亲为江都宫副监,他自幼随父迁居江都,后来他父亲死于江都之变,他藏匿逃过一劫,为求避祸只得自行剃度为僧,研习佛典精通三伦涉猎经史善做文章。
武德末,武士彟在扬州做大都督府长史,结识了这个年轻人,武怀玉开府,他特去信引荐他到怀玉府中为幕宾,这也算是一个入仕之途。
武怀玉翻开看了起来,越看越惊讶,文章确实很好。
“你说他叫李义府?”
“是的,老家河北瀛州,如今随父在益州,这次是来京参加明年进士科的。”
大唐科举,常科也就是秀才、进士、明经、明算、明书、明法,有时也会加开其它科,但秀才科录取太严,一科往往就录一两个,有时甚至一科一个都不录,最多也就三四个一科。
期待几科,含金量最高的就是明经和进士。
其中进士相对更难考些,虽说明经科分四等,进士只有两等,明经考中授官品级比进士高,但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说明进士难度更大。
这李义府以乡贡身份参加明年进士科,看来确实是很有自信的,不过大唐的科举一年一科,且是不糊名不誊抄的考试,所以能不能中取,其实考场外的因素更多,家世、名气,这些都比考试更重要。
故此唐朝士子考生们到京后,都会赶紧活动,向权贵高官们投行卷,把自己的作品献上,就希望能够得到点评赞赏,要是有高官看中,那未考先扬名,到时还没考就可能先预定进士一席之位了。
实在没门路投到权贵高官门中,那就到青楼楚馆,找机会让他们帮忙扬名。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出身,名门士族、权贵显要的家世,再有一定的水平,那录取的机率可大多了。
李义府家连寒门都算不上,出身很卑微,几代人也只出过县丞这种青袍官,又没有拜过名师,连国子监生、弘文馆崇文馆这样的馆生也不是,甚至不是州县官学里的官学生,仅是通过县考试得刺史审核举荐的乡贡,想要在每年很有限的进士名额中夺取一席之位,很难。
哪怕文章确实好,但比不过那些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气的也太正常了。
“翼国公,学生也打算参加明年的进士科考试。”上官仪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本来武士彟推荐他到怀玉这里做幕宾,积累些资历,再有武怀玉的推荐,将来就能直接铨选授官的。
这有些突然,他到怀玉幕府时间不过半年。
“你熟读经史擅作文章,诗写的好,参加进士考试肯定能中。”怀玉笑了笑,“这样,你把你做的诗挑几首最满意的给我,我给来济给你刊登在下期的京报上,也替你扬扬名。”
“谢翼国公栽培。”上官仪很感激的道,诗文上京报,那岂不比投行卷还要更猛。
“你把李义府这几篇诗词文章,和你的诗一起送到司经局去,让来济选两篇跟你的同期刊登京报。”
想了想,“你去门口帮我把李义府叫来。”
上官仪出门去了,怀玉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一个上官仪一个李义府,这两个可都是历史上做过宰相的啊,谁能想到如今一个在他幕府为宾,一个还在门外苦苦投卷等候呢。
有机会武怀玉并不介意提拔栽培他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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