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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拾起地上散落的欠据和木匣,同样胆战心惊,“这……国公爷手掌兵权、位高权重,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银钱?难道,是老夫人干的好事?”
苏酒重新落座,一手捂住双眼,“从前我以为,一家人团团圆圆最好不过,可有的人,你把她当家人,她干的却是畜生不如的事。五十万两白银,呵……”
就算把萧渝给她的二十万两银票拿出来填补窟窿,也远远不够!
苏酒闭了闭眼。
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回到长安。
因为父兄那样单纯的人,根本斗不过老夫人!
娘亲沉睡不醒,这个家,需要她苏酒来支撑!
孤灯如豆。
今夜,少女注定难以成眠。
同样未眠的,还有萧廷琛。
他与那些需要宿在客栈里的举子不同,他手头有钱得很,所以在炎兴街置办了一处小四合院。
琅月当空,他站在檐下,慵懒地披着件桔梗蓝大氅,正悠然自若地吸烟。
对他而言,考上状元不过是迈进官场的第一步,并不能满足他的勃勃野心,所以实在没什么值得欢喜。
正在他思考人生时,即墨涟不请自来。
江南有名的大商人,两肩露水风尘仆仆,踏进来就开始大骂:“萧廷琛,你干的好事!”
萧廷琛笑眯眯的,“哟,真是稀客!老鸡你不在江南好好待着,跑到长安做什么?”
“跑到长安做什么?!当然是找你算账!”即墨涟怒不可遏,“当初你索要丹药替苏酒治寒毒,你是怎么说的?”
“忘了。”
“你说,你要用凤华台跟我换丹药!现在呢?现在凤华台被赵夫人炸了,被她炸了!炸了也就算了,我寻思着把炸进水底的金银珠宝捞出来也能够本,结果水里连半个金锭都没有!我问你,阎老富可敌国的宝藏,被你弄哪儿去了?!”
本来凤华台顶楼,是用来搁置阎老的宝藏的。
凤华台爆炸坍塌之后,按道理那些宝藏应该落进了水里,但即墨涟什么都能没捞上来!
萧廷琛优哉游哉地吐出一口烟圈。
宝藏去哪儿了?
当然早就被他花完了。
放弃科考后的三年,他一天也没闲着,开钱庄、开酒楼,他用阎千岁留下的金银,在大齐建立了属于他萧廷琛的商业帝国。
谁能想到住在这小四合院里的年轻庶子,就是齐国最大钱庄的老板呢?
他慢悠悠的,“老鸡,打架你是打不过我的,吵架更是吵不过我。既然来了京城,不如留下来为我打理生意。我马上就要当官了,没时间管生意上的事。”
即墨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合着他千里迢迢赶过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要帮他打理生意?!
萧廷琛转身往屋里走,“禄丰钱庄的掌柜今日送来一批账本,说是有个大户人家欠的银钱数额巨大,你替我瞧瞧要不要上门催债。我先睡了。”
即墨涟眼睁睁看他关上屋门。
两名账房先生从书房过来,恭敬道:“即墨先生这边请,我们跟您仔细说道说道那户人家。”
即墨涟苦着脸在书房坐下,面对堆积如山的账本,很想一把火把它们烧了。
一名账房先生笑呵呵地帮他摊开账本,“即墨先生,这户人家三年内陆续问咱们钱庄借了四十万两雪花纹银,加上利息一共五十万两,至今一分钱不曾归还。”
即墨涟嘴上说着不情愿,但手指还是非常老实地翻过一页页账目。
他知道长安城很多钟鸣鼎食之家,为了维护明面上的豪奢富贵,暗地里常常拿贵重东西做抵押,向钱庄、当铺换取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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