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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没有半点痛感,泛红的眼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眉梢眼角满含幽怨。
过了会儿,她问道:“容徵呢?”
“听说从北城楼回来了,现在歇在乾和宫偏殿,郡主可要过去瞧瞧?”
元拂雪语调之中难掩怨恨,“他和苏酒正缠绵着,我又何必去讨他的嫌?”
这么说着,语气又突然缓和几分,“若将来事成,我允他和苏酒在一起,再把正妻之位让给苏酒,他是不是就能多看我几眼?他是不是就能念我的好?”
少女眸子里写满期望,卑微的令侍女心疼。
侍女温声安慰:“郡主不必如此,奴婢听说,今儿早上公子把苏酒带去北城门,乃是为了利用她让萧廷琛退兵。奴婢还听说相爷特别憎恨苏酒,似乎是打算剁了她的手呢!”
元拂雪怔了怔,“苏酒的手……被剁了?!”
“好像是,具体奴婢也不大清楚。”
元拂雪秀美的小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如同干涸太久的鱼儿接触到清泉,似是即将枯萎的禾苗遇上甘露,她拎起裙裾,不顾大雨瓢泼,飞快朝乾和宫偏殿奔去。
虽然在西北长大,但她小时候特别害怕电闪雷鸣。
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怕。
知道她欢喜的男人回心转意,她迫不及待想去见他。
为了见他,她什么都不怕!
少女浑身湿透,推开乾和宫偏殿的槅扇。
殿中一灯如豆,容徵正坐在窗下翻看书卷。
白衣胜雪,姿容冷冽如山涧明月。
他生得唇红齿白,轮廓比春水更加柔软,他比世间任何男子,都来得端严艳美。
“容徵哥哥!”她轻唤一声,惊喜地朝他走去,“苏酒她——”
“嘘。”容徵连头都没抬,淡漠地翻了一页书,“她在寝殿睡觉,你声音小些,莫要打搅了她。”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宛如一盆冰渣渣,把元拂雪从头淋到了脚。
那么冷那么冷,比一路跑来时淋的大雨更加令她彻骨生寒。
柔软的心脏仿佛被铁钳搅动翻弄,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望向一侧珠帘。
珠帘尽头便是寝殿,靠墙处置着一张猩红色贵妃榻,撑着额头寐于其上的,不是苏酒又是谁?!
她完完整整,连根头发丝都没受到伤害,更遑论什么被剁手!
“容……容徵哥哥……”元拂雪茫然,“苏酒她为什么——”
“我说过,让你声音小些,是不是听不懂?”男人不耐地翻了一页书,“滚!”
冷冰冰的一个字。
令元拂雪彻底心碎。
她慢慢退后几步,深深凝了眼容徵,悲痛欲绝地跑出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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