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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而言,李玉姮只是他们住进雍王府的踏脚石。
其实李玉姮离开更好,因为她离开了,雍王府才能有机会给他们银子。
哪怕苏酒那小贱人只给一点点银子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开了这个头,他们后面张嘴要银子就不难了。
所以她巴不得李玉姮赶紧走。
李玉姮带着侍女来给苏酒辞行。
苏酒正在宣纸上反复题写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名,对李玉姮的告辞早在预料之中。
她笔尖未停,始终笑吟吟的,“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可是雍王府住着不舒服?要不再多留两日吧,否则回头二伯母以为我苛待你了。”
李玉姮神情扭曲。
再多留两日?
等着陆老婆子吸干她的私房钱吗?!
她皮笑肉不笑,“多谢苏姐姐这几日的款待,只是玉姮非常想念姨母,得回府孝顺她。”
“白露,送送表姑娘。”
白露送李玉姮离开,霜降好奇道:“娘娘就让李玉姮这么走了?总觉她还没受到教训,说不准将来又会回来勾引主子……”
苏酒轻笑:“既然能赶走她一次,将来她再死皮赖脸地住进来,自然还能赶走她第二次。”
霜降又问:“明珠苑那边怎么办?”
“吩咐厨房,断水断粮。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自己掏银子去买好了。再叫谷雨打发小厮上门收租,每天夜里闹上几次,要不了几日就能把他们逼出去。”
霜降笑得贼兮兮的,“小姐越发心狠手辣了,奴婢真是喜欢!”
苏酒盯着宣纸。
笔尖带墨,“珍珠蚌”三个簪花小楷清隽风雅。
纸上全是治疗青铜子母蛊的药材,看似寻常,但她打听过,这所谓的寻常之物并不寻常。
比如珍珠蚌,天枢的人曾到访燕国,本欲采购珍珠蚌,但燕国本土打鱼人回答,他们打了几十年的鱼,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蚌。
想来,那什么杨柳枝、黄金沙更不是简单之物。
苏酒忽然想起她其实认识一个燕国人。
洛梨裳。
如果询问洛梨裳,是不是就能知道那所谓的珍珠蚌究竟是什么宝贝?
少女立即吩咐:“你去告诉墓,让她想办法给洛梨裳送信,就说我约她今夜在凉州辞吃酒。”
墓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苏酒下午就得了洛梨裳的回信,答应了她这次会面。
傍晚,苏酒备了礼物出门,乘马车来到凉州辞。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天际处铺陈开暗紫色的云霞,如同一段黯淡古旧的故事,映衬着“凉州辞”三个魏碑大字,莫名有种苍凉孤寂的悲伤。
她轻声:“明明是热闹的风雅场所,为何要冠之以‘凉州辞’的名字?如果客人心中藏了伤心事,看见这店名,倒是容易生出悲凉之感。”
霜降眨了眨眼,“奴婢也不懂呢。”
鬼知道她家主子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
苏酒解开绣花斗篷,“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认识认识凉州辞的老板。”
说着,踏上台阶。
霜降抱着斗篷,瞅着自家小姐的纤细背影,想说又不敢说。
酝酿半晌,到底对自家主子太过胆怯,只能不声不响地跟上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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