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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医又开了些滋补身体的药,容夫人实在不想看见苏酒,挥手打发她去给容徵煎药。
苏酒不乐意。
她抬袖擦了擦小脸,自顾在桌边落座,“容夫人让我去煎药,就不怕我在汤药里投毒,送容公子归天?”
容夫人不怒反笑,“徵儿死了,你苏酒陪葬,多简单的事儿?”
苏酒喝了口茶,“我不去。”
“你——”
“娘!”容徵吃力地拉住容夫人,“你们都出去,我想和她说话。”
容夫人拗不过他,只得带着仆妇们离开。
寝屋幽静。
容徵靠坐在引枕上,平静地打量过苏酒身上的伤,“橱子里有药。”
苏酒低眉敛目,没接话。
容徵声音温吞吞的,“苏妹妹,陆国公府倒台之事,我确实不知情。我因病错过婚礼,本就愧疚在心。这两个多月以来,整日里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没有办法去照顾你,对不起。”
初夏的阳光从花窗外透落,模糊了他的侧脸。
苏酒掰着手指头,只想从容家全身而退。
她淡淡道:“世家之争,在长安城里最正常不过。我父亲倒台,是他不够聪明,是他斗不过你。但你又何必对我藏藏掖掖,不肯大方承认你们容家就是幕后推手?”
“苏妹妹,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是我认定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陆国公下手?!”
男人情绪激动,忍不住剧烈咳嗽。
苏酒漠然。
他再怎么演,她也不信他。
然而少女小脸上却怯生生的,“容徵,我的心太乱了。你放我离开,我娘还等着我回府照料。”
容徵放在缎被上的双手,无声无息地收紧。
他年纪轻轻却已经能够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怎会看不透苏酒的小心思?
他也笑了,“你信我就好。伯母那边我会命人前去照顾,至于伯母要用的丹药,也会派人一并购买。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你放心。”
苏酒暗暗咬牙。
容徵这是要把她扣在容府……
容徵又虚弱地咳嗽几声,“烧还没完全退下,总觉没什么胃口。苏妹妹擅长做菜,不知在下可有荣幸,尝一尝苏妹妹做的鱼片粥?”
苏酒内心是拒绝的。
她刚张嘴,容徵担忧道:“国公府里空荡荡的,连个护院都没有。伯母独自待在那里,也不知是否安全……苏妹妹,不如我派人把伯母接到容府?”
苏酒嗅到了威胁的味道。
她盯着容徵,“娘亲有婢女照顾,安全得很。容公子想喝鱼片粥,我给你做就是。”
她沉着脸离开寝屋。
容徵仍旧坐在初夏的阳光里。
几缕乌黑长发从额角垂落,衬得男人面庞如玉,温雅俊美。
他目送苏酒的裙裾消失在门外,薄唇慢慢噙起得逞的弧度。
等尝到苏酒做的鱼片粥,容徵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萧廷琛死也不肯放手。
撇去其他不谈,苏酒的厨艺也太好了,简简单单的鱼片粥鲜滑软糯、入口即化,是他从没有吃过的美味。
如果能留她在身边一辈子……
男人黑眸中氤氲着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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