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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折磨奴婢不打紧,可奴婢是御前伺候的人,张公公此举岂非没将陛下放在眼里?”
“奴才不敢!”张宝荣再不能让楚流徵继续说下去,急声道,“陛下明鉴,奴才断断没有不敬陛下之心!”
萧靖凡回头看向他,目如寒潭,眸光似刀,几乎将他扎了个透。
完了!
张宝荣急忙抓住身旁荣贵妃的裙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求娘娘看在奴才往日伺候还算尽心的份儿上,为奴才求求情吧。”
“松开!”荣贵妃不悦地瞪他一眼。
——该死的奴才,裙子都给她抓皱了!
张宝荣怏怏地松开手,依然眼巴巴地望着荣贵妃,眼底充满对生的渴望。
这奴才忠心,用着也挺顺手,荣贵妃自然要保他一保。
她站起来,先优雅地朝萧靖凡行了一礼,声音十足娇软动听。
“陛下,张宝荣虽有错,但这宫女大闹华清宫对臣妾不敬也是事实。陛下既免了这宫女的罚,公允之见,也该对张宝荣从轻处置才是。”
“臣妾见他已有悔过之心,不若就罚这奴才半年月俸,小惩大诫一番,饶他这回吧。”
【姑奶奶毁了手还差点毁容,就值半年月俸?!】
楚流徵的肺要气炸了。
知道皇宫里素来不把人当人,但当这种不公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总是格外难以接受。
她死死垂着头,嘴唇几乎咬出血才没对着荣贵妃破口大骂。
【现在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很好了,楚流徵你记住,你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人家可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背后还有强大的家族支撑,连暴君都要礼待,你个无权无势的拿什么跟人家比?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出宫后的美好生活,忍住,千万忍住,不能怼!】
即便这么想着,楚流徵心里却越来越委屈,鼻子发酸。
她不知道这股委屈从何而来,只知道原本装出来的眼泪越落越凶,啪嗒啪嗒,几乎打湿了被面。
【哭个球!委屈个球!不许哭了!!】
楚流徵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往回憋。
泪眼朦胧间,面前出现一只修长的大手。
那只大手拿着手帕,在她脸上胡乱地一通擦,把眼泪都擦了去。
萧靖凡抿着唇,眉宇间蕴着烦躁。
他没做过这种事,如今做起来格外不顺手。
但即便再不耐烦,他也没想换个人接手。
他边擦边道:“贵妃既然求情,朕便饶了这奴才一命。”
楚流徵眸光一黯,果然么……
张宝荣却是一喜,可不等他谢恩,就听萧靖凡接着道:“小惩大诫自是要的,周元德,这奴才怎么做的你可听清楚了?”
周元德躬身:“回陛下,奴才听清了。”
“那便双倍奉还。”萧靖凡将沾满眼泪的手帕一扔,“痛不在自己身上,怎会长教训?怎会悔过?”
“求陛下开恩!”张宝荣吓得冷汗淋淋,身体怕得不住发抖。
“陛下!”荣贵妃不满又委屈地唤了一声,不过是伤了这小蹄子的手而已,宫里会泡茶的那么多,哪就缺了她这双手?
萧靖凡没有回头,见楚流徵呆呆地盯着他,眼眶虽然还是红,但眼泪已经不流了,紧蹙的眉心才松开两分。
“贵妃治下不严,回宫后好生整肃华清宫上下,在母后寿宴之前就不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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