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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寂想到自己最初的计划,眼下鼓动李宽还只是第一环,于是他沉吟片刻,接着开口道:“殿下,老夫为您引荐之人,乃当世豪阀,其中有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五姓七望),以及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关陇八大家)这几家的代表,还有陛下的母族,河北的窦氏……”
李宽怔怔地看着裴寂跟报菜名儿似的念出一长串名字。
他忽然有些懵:就这阵仗,自己还需要搞玄武门之变?
自己找个地方立天子旌旗不香吗?
第一次,李宽觉得裴寂这老头儿在试图侮辱自己的智商。
可侮辱归侮辱,咱还得认不是么?
“相父,这些人现在在哪?”李宽抿了抿嘴,做出认真思索的样子:“你是知道的,本王如今不能随便出宫……”
“殿下只管放心,”裴寂忽然笑呵呵道:“老夫早有准备。”
随着裴寂的话音落下,不多久,大堂外便响起一阵大笑声。
李宽听在耳中,才发觉这种客套式的假笑这么惹人厌。
“玄真兄,看来您终于是说服了楚王殿下啊。”一位老者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紧接着,李宽便见门口出现了一大帮白发苍苍的锦衣老者,最先说话之人,身形高大,居中站定,朝屋内的李宽躬身行礼道:“老夫窦渭,见过楚王殿下。”
由窦渭开头,接下来便是一长串的自报家门,李宽听得云里雾里,只是不断点头,算是应下。
期间,他听到身边的裴寂小声在他耳边道:“殿下,那位窦渭,算是您祖母的族兄,您可以称呼一声表舅爷。”
此时还在忙着记人名的李宽,还在好奇为何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三家没来,难不成还有第三位反贼正在等待资助?
一时之间,李宽心中各种想法交织,一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
终于,李宽站起身,朝最先说话的窦渭躬身一礼:“表舅爷,还有在座的各位家主,容本王再此先告个罪,今日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虽说本王已经下定决心,要做那“生不为五鼎食,死亦为五鼎烹”的大丈夫,可越是紧要关头,越要慎重考虑。本王现在要做的,是回去清点筹码,到时候与诸位交易时,才知道有没有那个底气去兑现。所以,和诸位的对话,就放在三日后,在我母后赐给我的玉山别苑,本王对诸位,扫榻相迎。”
李宽说完这番话,不顾震惊的众人,再次躬身一礼,随即压根就不听身边裴寂的劝阻,径直离开了大堂。
“殿下……殿下!”大堂内,裴寂眼睁睁地看着李宽离开,嘴上语气虽然焦急,但眼底的情绪却是古井无波。
待府中下人前来禀报楚王已经乘坐马车离开后,裴寂望向屋内众人,忽然嗤笑一声:“呵……到底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这点儿阵仗,就把他吓到了。”
“哈哈哈哈……”陈郡谢氏的家主谢俊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老夫常听人说,此子桀骜,如今看来,也不过人云亦云尔!”
“呵,”被李宽叫了一声“表舅爷”,但从头到尾都是微笑目送其离去的窦渭,只是转头略微瞟了谢俊一眼,对方便顿时噤若寒蝉:“谢俊,老夫非是为自家晚辈找补,但老夫得提醒你一遍:眼下,还需要此子为我们破局,所以,莫要太过!”
到底是八百年间已经出了五位皇后的世家家主(实际上是六位,还有一位出现在贞观之后——昭成皇后,在此暂且不提),窦渭的气场,比在场所有人都要足,而随着他此话出口,就连裴寂也微微垂下眼睑,一副受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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