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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说元珩的别苑建在徐州云澈涧,这才到了云华寺做住持。
救旁人不易,救自己更难。
难在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
难在无法接受周遭的指责与冷眼。
难在无法忘却,但必须释怀。
而这一切无人能够帮忙代替,唯有自己。
元珩从旁拿起一条帕子递给虚真,请他拭泪。
“大师究竟是不是天问祖师,于本王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你告诉本王向无夜的存在,也是想借本王之手护他周全。您对外孙的这份疼爱之情,本王甚为动容。但如今,他的身份已遭朝中人怀疑,本王若不胜,向无夜将不保。”
虚真一下子就听懂了元珩之意,渐渐面露不悦,咬牙问:“殿下想让老衲出什么力?”
“自然是尽其所能。”元珩说。
虚真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利用感到失望:“殿下身上仍有那些俗人政客的习性,面对无法完全信任之人,只会权衡利弊,纵横捭阖。”
元珩轻笑,“所以本王这个样子让大师厌烦了?”
“老衲当初透露向无夜这个线索,确实是诚心想帮殿下。贵妃娘娘和七皇子都是您的至亲,那些火中亡故的僧人都是我的弟子。”虚真转身,灼灼望向他,“没曾想换来的却是殿下的不信任!”
元珩恐他对被宫里人扔乱葬岗一事心存芥蒂:“大师仍对朝堂之人有成见?”
虚真否认:“不!老衲坚信人心本善,要以诚相待,不该以尘俗之心对出家之人。”
元珩神情忽变得认真严肃:“可人与人的诚心也不完全相同。若本王不这样做,稍有不慎将一命呜呼!大师既能放下成见,寻到本王保护外孙。本王也一样,也有要保护的人。大师方才不是说么,人一旦有了羁绊惦念就会被桎梏。这些利益交换后的抉择,只是为了不让他人与我一同涉险!这就是我的权衡利弊,是纵横捭阖后想要的结果。那么在大师看来,这还是不是人心本善?算不算以诚相待?”
虚真收敛目色,心中之怨缓缓平复,“殿下所言无错,连我都放不下世俗之情,又如何要求他人做到啊。。。。。。我能效何力,殿下尽管开口。”
元珩想起云静曾说过“无向”与“无夜”还有另一种意思——向掌门与剑之间可能有某种无法言传的关联。
他为虚真舀了勺热汤,“假的无向之剑已被您毁掉,但真剑至今仍无下落。若真是被人调包,那么此人应对向无夜十分熟悉,会不会就是天倾门的人?”
虚真迷茫摇头,“即便是,也难知是何人。当年赤墨盟被灭,老衲熟知的幸存者几乎都留在了天倾门,若有人死里逃生,定是隐姓埋名,恐踪迹难寻。老衲也并不知有人会把真剑藏起,只是我虽习得无向剑法,但功力与真剑相克,半点都碰不得。可我触碰无夜手中那把剑时,却毫无反应,这才发现剑是假的。”
元珩又问:“梁王可有把赤墨盟的人安插在宫里?”
虚真笃定说不会:“阿燕向来不允许弟子做细作暗桩,梁王深知此情,因此不会逼她。她手下那些精兵强将我都认得,在宫里从未遇见过。但那些低阶的宫人内侍,老衲也不可能全都见过,就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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