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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高磊低着头,一副老老实实招供的模样。
“也是小伤,喏,就是手这里被金属边割了下。”
他摊开手,手掌右侧有一丝暗红色的痕迹。
“怎么会扎到的?”
“就搬器材的时候走了下神。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好多器材都在陆续淘汰更换,难免会有点缺角开边的……”
“哪一天?”
高磊报了个日期,又说:“我第一时间就去打了破伤风。你放心,我这人特别贪生怕死。”
季微澜并不放心。
“去打针。”
她捏着手机,把刚查询的内容读给高磊听:“打一针破伤风抗毒素,效果只针对于当次外伤,接受注射以后的预防效果可以达到一周左右。也就是说,一周以后再有外伤,仍然需要再次重新注射。”
“抗毒素随着时间递减,预防也是有概率的。”
在她严肃的注视下,高磊同意去打针,但不让她陪同。
“我自己去就行。你看,我现在伤口扯着就痛,不能开车,只能找人搭个摩托车进城。你也没办法跟来。”
“我也找个摩托车搭。”季微澜固执地看着他。
“那不行。”高磊也固执起来,“你坐汽车都那么难受。要是搭摩托车,那一路颠簸就更受罪了。我自己去,保证完成任务。”
季微澜不说话,手指紧张地勾住他的衣角。
高磊叹了口气,伸手覆过来,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又没舍得用力。
两人视线相接,谁也不肯先松口。
旁边突然响起几声猛烈的干咳。
陶大师一脸怒色:“臭小子!不许对我徒弟拉拉扯扯!不就是差个司机?多大点儿事啊。”
季微澜这才羞涩地发现:老师站在门内也不知偷听了多久,现在已经开始大声布置任务。
”沈砚你来给他们开车!”
陶大师布置得井井有条,且有理有据:“你师妹坐别人的车我也不放心。你开车的时候记着点儿,求稳别求快。到了医院顺便把他医药费付了。”
沈砚瞟了高磊一眼,没说话。
“医药费回来报账,都算我的。毕竟这臭小子会受伤,也是因为要救我。这个人情咱可不能欠。你师妹特别重情义,以后要是想甩他,说不定就会念着他这点伤又心软了。“
并不想被甩的高磊:“……”
并不想甩人的季微澜:“……”
这一通布置完,不顾三个当事人复杂的表情,他转身又向老刘说:“就让他当回司机,把人送去打个破伤风针就回来。不耽误正事儿。你放心,行政处罚告知书都签了,人肯定不会跑。我就在这里坐着,他要是跑了抓我也行。”
老刘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沈砚坐上了长安小面包的驾驶座。季微澜毫不犹豫地坐到了最后一排。高磊也想坐过去,却被陶大师一巴掌拍在后脊上。
“七座的车这么宽敞,不许过去挤我徒弟!”
老爷子满脸写着嫌弃:“也不看你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啧,一身酒气熏坏了我徒弟。”
高磊退让道:“那我坐当中这排。”
陶大师冷哼:“臭小子,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坐中间好啊,坐中间等会儿就能朝后面溜。”
他拉开副驾门,硬把高磊朝里塞:“你就坐这里,也方便给沈砚指路。”
高磊垂头丧气坐了进去,忍不住道:“您老这就偏心了啊,沈先生也是你徒弟,就不怕我把他给熏坏了?”
作为回答,陶大师砰的一声把车门甩上了。
等车开出陶大师视野,高磊才吁了口气,扭头朝后座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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