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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民宿那边我一直都有帮忙张罗。怎么登记,怎么安床,有什么注意事项都一清二楚。绝对能把沈先生你招待得舒舒服服,宾至如归!”
沈砚一脸不悦,挣扎着想说什么,却终于在高磊的热情面前徒劳地闭上了嘴。
季微澜哭笑不得,追出去叫了一声“钥匙!”
高磊接过钥匙,推着沈砚走出院门,又回头朝她叮嘱:“帮忙把面煮上,等我回来正好吃。”
他回来得倒快,说陶大师已经在二楼歇下了,沈砚对房间和沙发床都没有意见,只是觉得海浪的分贝有点高,“我推荐了降噪耳塞,七八个牌子,从贵的到便宜的,随他挑。”
季微澜在心底算了算:“他们只住十天,现在下单,走之前快递能到吗?”
高磊耸耸肩:“所以我建议他选用顺丰,或者把被子拉高。”
陪他吃面时,季微澜将老师和师门关系做了个大致介绍。自忖对沈砚和其他同门介绍的篇幅都是一样的简短。
她觉得,或者说她希望:这样应该就能让高磊明白,沈砚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并无特殊。
高磊默默听着,并不追问。或许是饱了,这第三碗面,他刚才嚷得积极,吃起来时却明显减了速度,连话也少了许多。
见他这样,季微澜起先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这种不追问更令人紧张。原本繁乱如麻的心绪,又添了几分不安。于是话也渐渐少了。
此时虽是两人单独相处,气氛反倒比之前沈砚在场时还要尴尬。
临别时,她送高磊到院里,刚说了声谢谢就被打断。
“你们师门的人都这么客气?”高磊看着她,脸上仍挂着松散的笑意,“你的沈师兄已经谢过我了。两千块的辛苦费,出手可比你当初阔绰多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季微澜却可以想象得到,沈砚冷着一张脸,坚持要付钱的模样。
大概就像初来乍到时的自己,冷漠又谨慎,还有些虚张声势。
季微澜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生气!”高磊矢口否认,“那钱我让他直接转给老徐了。要说辛苦麻烦,今天可多亏了老徐和他那帮兄弟。就当汽油和茶水钱了。”
他们互道晚安。季微澜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一切都同平时一样,又总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倒没有季微澜担心的那么麻烦。
陶大师对这穷乡僻壤各种挑剔,其实九成的不满都来自季微澜这个“逆徒”——“弃画从商也就罢了,朋友圈发广告居然背着为师!难道你这民宿为师就不配来住?”
好在没有什么怪脾气是鱼仔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每天顿顿都来一碗鱼仔汤。
老爷子每天早上喝饱汤又吃饱本地早点,心满意足就拽着沈砚在海滨采风。他平生见识过各种名山大川,对南极村这种平平无奇的海滨风光却赞不绝口,赞的不是风光迷人,而是这种无人干扰的天然自在。
有时也会跟他那位“小友”去村子周边观光访古,回来再兴致勃勃把见闻讲给季微澜听。
那位导游从未进村,每次同陶大师都约在村口谋处。
第一次出游时,季微澜原想跟去认识下,留个联络方式,却被老师一瞪眼拦住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平生阅人无数,还能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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