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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房中原本已经有红泥地火炉了,如今添了这些,更是暖意融融。
阿妩指尖紧攥着男人给自己的夹袍,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那些侍女一看便是训练有素,脚步匆忙却无任何声息,体态挺拔,神情恭敬,比起太子府配给她的那些丫鬟还要讲究的样子。
她们还把描金手炉奉到自己手中,她下意识接过来拿在手中,一入手才知道这物件的精致,是用铜丝编织成的,两边提梁小巧精致,红漆为地的纹饰更是细腻生动。
她意识到这男人身份的贵重,又捏了捏那夹袍,袍子的材质和做工都是上乘的,每一处针脚都透着精细的用心,就连上面的熏香,都是清淡而富有底蕴的,只有昂贵罕见的香才有那种这种沉寂的气息,便宜的香会很轻浮刺鼻。
她无措地咬唇,低下头。
她衣不遮体,妩媚横生,他也不是全无反应,却拿来夹袍为自己遮挡。
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子。
阿妩羞愧自己诱惑的心计,但又失望于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
她搂着那铜手炉想,他越是身份尊贵,越是沉稳持重,她越要诱惑他,这是寒凉雨夜中,她唯一看到的一道光。
侍女们无声地摆好铜火炉和熏笼,又在红泥地火炉上安置了茶灶,烧了水,摆好了案几,放置了几样精致糕点,这才退下。
阿妩看到那些糕点才知道自己饿了,特别饿。
她已经足足两日不曾吃过热食,此时饥肠辘辘,这些精致糕点于她来说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景熙帝自然看出来了,道:“吃吧。”
他其实只是要她吃,可言语中却自然而然带出命令的语气来。
好在阿妩并不曾察觉,她拿了一块五瓣饼来吃,这饼吃起来外面酥松,里面细腻,甜美香糯。
吃到这口饼的时候,她鼻子发酸,眼眶发热,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一刻,为了这一口吃的,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要她做什么都行。
她又喝了一口热茶,茶水熨帖着她的胃,驱赶走她身上寒意,她觉得她又活回来了。
景熙帝:“觉得这茶如何?”
阿妩再次品了口,小声道:“甜,甘甜。”
她不懂茶,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只觉得清甜甘冽,很好喝,喝了一口还想再喝一口。
景熙帝便为她重新斟了一盏。
阿妩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这个世上能让景熙帝亲手斟茶的并没有几个,也许只有皇太后有这个资格了。
可她还是受宠若惊地捧起,喝了一口。
这么喝着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诱惑这个男人。
她必须尽快,没有时间徐徐图之了。
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生得再美,寻常男人也不敢要,她要缠住眼前的男人,要多给自己下注,争取多一些的机会。
而她能用的只有自己的身子。
好在,她多少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视线一直在绕着自己转,他看似沉静持重,但其实也是被自己撩起了兴致吧。
此时的景熙帝打量着对面这活色生香的小娘子,思绪却飘得极远。
往日在御书房中,他做任何决策前都会站起身,离开御案,踱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风景,让自己的思绪离开奏折御旨,之后再细细考量做下决断。
他明白自己随便一句话,一个点批,都可能改变无数人命运。
他必须慎之又慎。
如今的他已经三十有三,这个年纪并不算太大,不过就在他上一次寿辰时,他意识到自己不再是灼灼少年;就在去岁儿子按照大晖皇室惯例早早成亲后,他明白自己已经是为人父的了,若是顺利,说不得早早做了人家祖父。
会有些怅然和困惑,也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自己人生才刚刚开始,觉得自己伏案处理政务也没多久,怎么一转眼就做了别人父皇,怎么就成了他人翁爹?
想到此间,他略扯唇,自嘲一笑。
他一直保持着晨练的习惯,哪怕早朝很早,他却要先晨练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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