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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这句话,张津望忽然想起图晃了。
那天,他给图晃包扎伤口的时候,图晃问他:“望哥,你干嘛帮我打架?没任何好处啊。”
“什么叫没好处?你喜欢挨揍是吧?”张津望恨铁不成钢地说,把绷带勒得更紧点,像是故意要让他疼。
但图晃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木着脸说:“我都习惯了,我妈也经常揍我,谁让我惹人嫌。”
张津望愣了愣,“你妈为什么要揍你?”
图晃想了想,回答说:“因为我不会讨我爸喜欢,我爸不喜欢,不回家,我们娘俩就没有钱。但是我长得普通,成绩也不好,没什么特长,我也不知道怎么讨我爸喜欢。”
图晃又说:“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离老远就能认出你的脚步声吗?都是跟我妈练出来的。我们家门口有脚步声的时候,我妈就会激动地站起来,发现不是我爸,又会坐回去,有时候还要哭一会。所以我对脚步声特别敏感。”
“望哥,我的意思是,我活该这样了,你别被我拖累,好不容易冯云庭他们都不来找你事儿了。”
张津望不理解图晃为什么自暴自弃,打在身上的那些伤,又不是装作看不见就可以不疼。
“咱俩是兄弟,我怎么能看你被欺负?”张津望本来想这么说,但他知道,这样会加重图晃的心理负担。
所以他改口道:“你别问了,就当是满足我的正义感,不多管闲事我不舒服。”
说完后,张津望有点害臊,摸了摸鼻子。什么正义感啊,听着真怪矫情的。
时间回到现在,谢锐沉默半晌,才有点别扭地说道:“就当是因为正义感。”
张津望愣住。
好像心口的门被吹开,霎时间灌满了穿堂风。里面所有的污痕凭空消失不见,胸膛里像是做了大扫除那样干净整洁。
“总感觉,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张津望好奇地盯着谢锐看,“搞不好,咱俩其实挺能合得来?”
“是吗?”谢锐斜了他一眼,“那可就糟糕了。”
“……”
谢锐拟好联名信,也找好了证人,但他还需要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例如照片或是视频。冯云庭他们还算有点脑子,每次霸凌都会有意避开学校监控的范围。
从他们那个小团体下手不可能,那再发散下思维,从他们身边人入手?
“你在这等我。”谢锐穿上外套,对张津望说,“我今天约了人,过会回来。”
“哦。”
谢锐走后,张津望躺在自管会的休息室里,盯着天花板发呆。然而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探进头来,张津望认识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请问……”她小声说,“你们是在给图晃找证人吗?”
“对对对。”张津望翻身坐起来,为难地摸摸后颈,“但是谢主席现在不在,我不确定他能帮你什么。”
“没关系。”女生走进来,绞着校服裤缝说,“我可以出来作证吗?图晃走后,我想着以前的事,总睡不着。虽然现在狡辩也晚了,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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