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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礼数周备,夫妻祭宗庙、告天地、拜楚王,殿中大宴,奏韶乐,百官齐贺,一派热闹欢腾。
婚宴中,楚王宣布,封城父与太子为邑,作为这桩婚事最大的贺礼。城父位于楚宋边界,封地有领民三万余人,驻有楚军兵车两百乘,是楚国威慑宋、郑、陈、蔡诸国的军事重镇。
加封地于此,已经预示着下一步对太子的安排了。
按理,让太子去边陲领兵历练,这也是楚王对他的信重,是太子将来接位的必经之路,但太子却始终闷闷不乐,整个大婚仪典中都没有展现出欣喜欢悦之状。
对此,太子的心腹重臣伍奢询问事由,太子回答:“父王之意,是要将我支开,远离郢都,我虽无法抗命,却又怎么喜悦得出来?”
伍奢劝说他:“太子虽出中枢,在外领兵、镇戍边陲却也是本责,王上并无疏离之意,何故烦恼?”
太子叹气,实在忍不住了:“晋大夫中行寅遣人来郢,昨日告知我一事。”
伍奢顿时默然,见他不说话,太子道:“太傅以为,孟赢她是孟赢么?”
伍奢字斟句酌道:“太子所娶,便是孟嬴,这世上再无其他孟嬴。”
太子身子一颤,道:“中行寅说的是真的?”
伍奢道:“中行氏乃晋国六卿之一,晋不希望楚秦联姻,太子于此需定心静气,时刻察知。”
太子嘶声道:“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
伍奢沉吟道:“中行寅贪贿,前日以此向我索要重金,为我所拒,太子莫非。。。。。。”
“五十金,这钱多么?我已出了!”太子指着伍奢道:“如此大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还是我的太傅么?”
伍奢平静的看着太子:“那太子想要如何?”
太子额上青筋暴起,挥舞着拳头:“我要。。。。。。我要。。。。。。我要。。。。。。”最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伍奢叹了口气,道:“王令三日后便出,将催太子出镇城父,老臣劝太子欣然应命,莫再疑神疑鬼。太子之妻便是孟嬴,此外没有任何人是孟嬴。”
三日后,王令果然下达,太子携新婚之妻离开了郢都,伍奢安排长子伍尚随侍城父,辅佐太子理政掌军,次子伍员也要随同前往。
伍奢原本不想两个儿子都去边陲,但伍员去意甚坚,询问其意,伍员坦承,自己和费氏子费宏有隙,实在不愿向他低头,大家都在郢都,费宏又已是大夫之身,将来恐有各种不快,与其如此,不若前往城父。。而且太子往城父开府,已有任免大夫之权,太子已经许诺伍员,到城父后便由其充任太子宾客,算是给了下大夫之职,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伍奢便也由得他去了。
太子车驾离开郢都时,多日不见露面的简葭被允许出宫,出现在送行队伍中。时逢深秋,城外北亭满地都是落叶,简葭踩着落叶登上太子车驾,为其斟酒送别。
太子饮罢,执简葭手,垂泪:“此去城父,相隔千里,再回时已不知年月,阿妹在郢都多加保重,莫以兄为念。”
简葭默然,为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太子又道:“阿妹切记,莫要逆了父王,父王乃君,君上之令,不可违背。”说着,却又大笑起来:“君之令,不可背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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