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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就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揉了揉脑袋,翻身坐了起来。
“张师兄,你醒过来了。”胡不平一步三晃行到张华身边。
侯敬也缓步跟着。
张华嗯了一声,眼中猛地精光闪烁,扫了胡不平一眼,身子倒飞丈许,铮地抽出长剑,喝道:“姓胡的,陆师兄是不是你杀的,说!”
胡不平一怔,暗叫糟糕:“这事儿却忘了,既然没有幽冥之气一事,那张师兄现在应该是饮了醉仙散刚醒,他自然疑我,嘿,刘觉果然算得准。”心念急转,思索如何措辞,不露破绽,又怕侯敬说错了话,一时有些焦急。
“张师兄,小弟也刚醒过来,此事应该另有他因,不妨听胡师兄细细道来。”高令盘膝坐地,双眼无神,声音透着些疲倦。
胡不平精神一振,连忙道:“正是,正是,张师兄,你先把剑气收起来。”
张华迟疑片刻,还剑入鞘,说了声好,目光掠过侯敬,愣了一下,道:“敬儿,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咦,你的手臂怎么了?”
侯敬托了托手臂,笑道:“师父,我遇到枫红影打了一架,她被我打跑了,我手断了,不过我正骨行气,并无大碍。”
“枫红影?”张华失声叫了出来,忽然眼角一跳,陡地转身,看到眼前如万丈高山一般的幽冥之气,霎时面无血色,久久不语。
胡不平瞧在眼里,哈哈一笑,道:“张师兄,你别着急,昨夜发生的事多着呢,小弟一件一件给你说。”
当下胡不平按照和高令商议之言,将昨夜之事一件一件说了出来,直说到夕阳西下,暮色深沉。
张华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待到听完,长叹一声,道:“我就说不平为人坦荡直率,对人一片赤诚,怎会做出下药杀人的事来,原来是刘觉这贼子,这就难怪了。”瞟了胡不平一眼,又道:“也幸亏胡师弟道法精深,大家疗伤的疗伤,喝醉的喝醉,无人能帮助胡师弟,胡师弟身中一剑,仍能杀了此贼,实在老天爷有眼。”
胡不平老脸一红:“张师兄,对不住,这次老胡要骗你一次了。”
张华撇下胡不平,开始盘问起侯敬来,句句不离刘觉,侯敬虽然听萧钧说了大半,又和胡不平、高令二人商议半天,但他生来不善说谎,终归又不曾亲见刘觉被杀,有些要紧处便语焉不详,胡不平听了暗暗心惊,忍不住望向高令,看到高令双目低垂,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放心。
张华盘问半天,忽然恨恨地道:“刘觉此人心胸狭窄,残忍恶毒,勾结幽冥教,杀害陆师兄,我回去一定上报宗门,将他儿子一并捉拿问罪。”
胡不平大吃一惊,听张华方才话语,分明已对自己生疑,怎么转眼间就痛骂起刘觉来,他想不明白,但既然张华说出这番话,他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
“刘觉行恶,与他儿子无关,张师兄,看在我高令面上,就放过他儿子吧。”高令微微一笑,脸上风轻云淡。
张华愕然,目光在胡不平和高令之间徘徊片刻,颔首笑道:“既有高师弟求情,小兄怎敢不从,小兄只是痛惜陆师兄之死,一时失言,说来人是刘觉杀的,与他儿子何干。”
高令道:“正是此理。”
此时天色已晚,黑色重又笼罩山间,此地清光照耀,曲折延伸,两边不知多长,犹如一道壁垒,横于天地,拦住幽冥之气,让其不能越雷池半步。夜色之中更显奇伟瑰丽,非比寻常。
张华叹道:“方才所言都是小事,如今幽冥之气越过莫愁海南下,天地将要生变,咱们要速速把此事禀告宗门,以免措手不及。”
胡不平等人齐称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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