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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这紫袍官员如何知道她是偷溜进来的?难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而且,他声音听着熟悉,似曾耳闻,但印象里却捕捉不到清晰过往。
面前忽然递来一沓文书。
云静移目过去,泛黄的纸,边缘上都写有“和景二十二年,贤妃娘娘医案”字样。
这简直是天赐的幸事,心心念念要取之物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已按捺不住,她的目光神思犹如被下了蛊,死死钉在这迭医案上。
这人像在考验她的耐心,把诱惑赤。裸。裸摆在眼前,引她上钩,或是等她崩落。
最终,云静还是忍住了。
医案在眼前停留片刻,许见她并没有接的意思,又收了回去。
他幽幽道:“没想到越王妃穿成这副模样偷入太医署,竟不是为此物而来。”
云静一惊,小心抬目。
眼前之人面容清冷,眸色凌厉,下颌的棱角分明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除了位高权盛的小裴大人,还能有谁。
她不由退了一步。
裴旸却迈一步上前,“不愿讲无妨。不过今日若没有本官,王妃怕是无法顺利离开太医署。”
“大人这算是胁制么?”云静冷问。
裴旸却笑说,是否是胁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若王妃今日所为,被后宫有心之人知晓,那可是个大麻烦。”
云静望了眼他手中医案,反问:“那么小裴大人能否告诉臣妾,您是外官,怎么会查起内廷之事?”
“朝臣的案子往往牵涉繁复,外廷与内宫本就千丝万缕,没事儿来翻翻,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证据。”他扭头看她,“难不成王妃也是闲着没事儿来翻翻的?”
云静已不愿再与他纠缠下去。
现在想想,方才进来发现门没上锁,就应该警惕此处有人,怕是自己从进门那一刻,到直奔贤妃存档处的一举一动,早就入了裴旸的眼。
在常年淫浸官场的人面前,分驳狡辩最是无用。你若早被看穿,在他眼里,只会让自己像个笑话。
“难道裴大人也在找楚王的罪证?”云静索性把话挑明,“看来是因为找不到楚王罪证,就想从慧贵妃身上找漏洞了。”
她最擅长用危险的“诱饵”钓而钳之。
人往往最怕短处秘密被人知晓,像暗中调查楚王这种事,料谁也不会宣之于口,冷不防提及,对方既不会承认,又措手不及,正是夺回主动权,予以反击的最佳时机。
裴旸忽然想起她从前那些才思敏捷的策论,今日又领教了番伶牙俐齿。这样不啻男儿的胆识,就是放在诸寺各部,也都是上官们青睐的香饽饽。
他一挑眉,只好另寻理由复言:“楚王早一日得到惩处,就能早一日从他囊中掏出银子,我也是不忍心看你家殿下为银子着急。”
“这么说来,大人来拿贤妃的医案,竟是为我家殿下着想?”云静已把话语锋矛彻底转向对方,“既然如此,何不直接把贤妃医案交予我,也免得裴大人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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