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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城甚久,云静对皇家之事全然不知。
代王似对下属的禀告不甚有兴趣,挑了下眉,凝了面前的婢女一眼,轻飘飘问了句:“车上是何人吶?”
丹蓉颤巍巍答:“是……是我家姑娘。”
“哦?”代王似是不信,隔着残存的竹帘,看见车里两道人影,探出脖颈,“不止你家姑娘吧?”
云静的心正在狂跳,今晚的人马一队接一队,眼下又惊动了官府,车内这名男子是何立场尚且不清,一旦她的身份被知,安国公府无论如何都要被卷入,她还没有想到应对的法子。
无措之时,身后男子忽然将她放开,用那把象牙折扇撩起半副残存窗笭,掀开兜帽说道:“六弟,是我。”
代王定睛细观,随后爽笑起来,“怎么是五皇兄?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今日回京,不想在此遭暴匪劫掠。”这位“五皇兄”举扇朝那些灰衣侍卫一挥,“情急之下,命私卫出手,惊扰了六弟。”
代王满不在乎:“皇兄哪里话,你合该提前知会兄弟一声,我好派人护你进京啊。”稍顿了下又问,“皇兄此前久不在京,怎想起这时回来?”
五皇兄答得从容:“想早些筹备母妃和七弟的忌日祭典。”
代王凝起神色,点点头。
云静听话音猜了个大概,这二人八成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和五皇子。
六皇子又凑上前,盯着五皇子的脸看了许久,“皇兄怎还蒙着面?”
五皇子不紧不慢答:“前几日路过六棱山,想去探访前朝的天师旧居,谁知不小心摔入林中,脸被毒草扎伤。”
说着,自一端解下了蒙面黑绢。
代王伸长脖子。
云静也跟着移过目光。
但他背对自己,面纱掀了一半就又合去,什么都没看见。
代王蹙眉惋叹:“啧啧,伤得不轻!这下入了京,皇兄定要在府上好好休养数日。”寒暄了几句,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云静身上,好奇问,“这位女公子是……”
她正思忖当不当开口,就听五皇子气定神闲回道:“是我从别苑带回来的,内眷。”
云静倒吸一口气,心下一沉。
谁是你的内眷?
这五皇子编起诳语来,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暗暗咬紧牙根,气得窒息。
眼前,无故被人污了清誉,简直比遇上歹人作乱更糟心。
虽然想即刻澄清事实,但她盘算着恐不能辩驳,因这二人还不知她身份,若如此能糊弄进京也罢。况且这六皇子也没必要当着兄长的面,非要核清人家内眷身份不是。
果然,五皇子此言一出,六皇子便命人清开官道,“既如此,天色渐晚,我派手下护皇兄入城!”
五皇子只道了声“多谢”,重新在她身边坐好。
云静总算松了口气。
短暂收拾了片刻,车队开始行进,待驶出拗口,就只剩下代王和几名随从立在血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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