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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火明将茶缸跟毛巾一起塞进包的外侧,拉好拉链后,将双肩包背在肩上,提着吉他的外包装站了起来。
牟锦山依旧拿着他的破公文包。
顾晓然把双肩包背好,跟秋火明一起走到舱门外,此刻轮船正在缓缓靠岸,前面就是码头了。
高大的建筑横卧在岸边,最上面两个红色的大字:申海。
“哇!我们到了!”发出惊呼地是隔壁的一行乘客。
“有高楼!妈,你看,有高楼……”是个孩子在尖叫。
大家云集在栏杆处,一个个激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周围都是嘈杂地欢呼与议论声。
“有接驳船的……”牟锦山显然不是第一次乘船,“走吧,我们先下去,不然有得好等了。”
他还要还掉借来的杂志,能提前下去那是最好。
顾晓然跟在他身后,秋火明押后,三个人往楼梯口走去。
等出了码头,牟锦山跟顾晓然在外面找车,秋火明折返进去买后天到汉江的船票,运气不错,最后一张四等舱下铺票给他抢到手。
他这才兴冲冲地走了出来,外面的出租车登记处,顾晓然正站在显眼的地方冲着他挥手。
他跑了过去,看到眼前停靠着一辆辆三轮车,类似于乌龟的模样。
这样的三轮车只能一次乘坐两名客人。
牟锦山正在跟驾驶员商议,能不能挤挤,一次坐三个人。
被驾驶员无情地拒绝后,他悻悻地走到了第二辆车旁。
“晓然、小秋,你们坐前面那辆车,我坐后面这辆,我跟师傅说好了,在城隍庙下车。”
这车秋火明倒是第一次乘坐,他好奇地跟在顾晓然身后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声音有些大,汽油味道也有些浓郁。
最有趣的是车把手,不是后世的那种方向盘,而是类似于助动车的把手,前面只有一个座位。
驾驶员坐在里面,伸手将门关上,“坐坐好,拉是到申海来白相额?还是走亲眷?”
顾晓然将背包放在腿上回答道:“阿拉是申海宁,师傅侬伐要兜路哦……”
“吾哪能会得兜路啦,小姑娘卖相噶灵,唉话哪能瞎港啦,吾是为人民服务……”
这个司机听到顾晓然这么说,也不生气,照样插科打诨,笑嘻嘻地回复道。
‘乌龟车’只有前排两个窗,并不是玻璃的,而是类似于厚重的帆布,因为是夏天,窗是开着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秋火明探头朝外看。
顾晓然对这一带很熟悉,她看着两侧的街道,对秋火明讲解起来。
“小姑娘,伊是侬男旁友?侬哪能寻了一额外地宁?”两人正说着话,自来熟的司机突然插了一句。
顾晓然的脸上一红,“侬伐要瞎港,伊是吾同学……”
“哦,吾晓得了,拉是大学生对伐?伐得了……”
在司机的心目中,在申海说普通话又是学生,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这里读大学了,毕竟单单户口这个壁垒就很难逾越。
秋火明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师傅,是大学生的话,车费打折吗?”
“个哪能来赛,阿拉又伐是私宁额车子……”
顾晓然看了秋火明一眼,“你听得懂申海话?”
“瞎猜的,但凡给我待个半年,我保证能说得贼溜。”
秋火明心想,申海有名的滑稽戏跟周立波的脱口秀都看过好几场了,除了说出来的话是“洋泾浜”之外,他的大部分听力绝对没问题的。
前世的时候,他所在医院跟申海相关部门联系紧密,他也经常往返两地,对申海话只觉得亲切。
他看着两侧的车景,那些建筑与街道跟后世见到的场景几乎判若两地。
两人正聊着,只听到“嘎吱”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指着前面的街道说道:“到了,东西带带好,一共3毛钱。”
秋火明跳下车,把钱付了,看到不远处的街道名称:方浜中路。
等顾晓然也下了车的时候,另外一辆“乌龟车”也开了过来,就停在他身侧,牟锦山从车内伸出头来,一脸的赫然,“小秋,帮我把车钱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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