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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弃与凛山海面面厮觑,试探性地看了看两位姑娘。她们倒觉得无所谓,只是对此感到很奇怪,就多问了几句。账房说,她只是不喜欢男人。
——怕是感情受了什么伤,他们纷纷猜想。不过,据说最上头是她的闺房,外人也确实不便进去。
最终,施无弃还是让柒姑娘跟上去了,若有什么意外也方便处理。
她们小心翼翼爬着楼。两层都是住宿,再往上有股中药味,似乎是医馆的库房。上了顶楼,果真是黑灯瞎火,即使现在正是下午,外面理应亮堂堂的。但光线丝毫也照不进来。她们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也没人应,但门没有锁,慕琬就兀自推开门进去了。屋里比楼道稍微亮些,点了一根蜡烛在桌子上。靠着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床,有人侧目托着脸,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不出意外,那便是青鬼了。
“打扰了……”两人小声地说着,柒姑娘站在她们身后。
青鬼没有动,只是眼睛微微斜向他们,肤色很冷。这一侧的脸恬静动人,只是显得有些憔悴,眼神像个死人。另一边应当就戴着面具了,因为她们看到,有一支鬼角从上面伸出,上面系着一条红色的带子。
那条带子,给慕琬熟悉又不安的感觉。
两个大老爷们,硬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在这个衣香鬓影簇拥着的地方,多待一刻都让人受不了——主要是钱包受不了。他们仗着午饭在面馆儿消费过一次,厚着脸点了一壶茶,在小二的眼色中硬是在靠窗的位置做了一下午,直到天空彻底黑下来,街上的灯都点亮了,才盼到她们出来。
“这么长时间……她怎么说?”
慕琬沉重地摇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好消息是,青鬼看似可怖又不善言表,实际上倒是健谈得很。对外面的生活,她其实很感兴趣,只是怕自己的模样吓到女人和小孩。平时有人找她,她都喜欢缠着,问东问西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慕琬给他们细说起聊过的话题。
“但……她说她的脸,是被她男人毁的,后来才知道,那人是笑面狼。她当时吓坏了,又闻了不该闻的药,动弹不得任人宰割。那脸皮被剥了一半时,突然有人闯进来,打翻了灯台,与他交起手了,她这才保住一命。但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救命恩人姓甚名谁,只是捡到了那人撕裂的衣条,从此便戴在身上。”
黛鸾趴在柒姑娘的后背直犯困,另外两人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感到非常诧异。
街巷有些杂乱,他们几乎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有些偏僻的地方。施无弃指着地上的砖块说,很多地方都有约定成俗的规矩:地上的砖若竖着铺,就证明这条路是通的;若砖横着铺,就表示前方是个死胡同。只要顺着竖着的砖,就能走出去。
又走了一阵,在路过一个漆黑的巷口时,施无弃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慕琬问,“你不是说,横着砖的路是死路吗?”
施无弃缓缓抬起手,指着巷子说:“……那里有很重的血味,是新鲜的。”
此话一出,山海与慕琬同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体内本能的“善”令他们如此奋不顾身——若在能救的时候却出了人命,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最深处,墙边挂了一盏昏暗的灯。灯光将尽头的墙壁映成惨灰色,两个人的身影被投射在墙上。一个躺着,一个半跪。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那人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条件反射举起的双手像是自证清白。他们追上来停下,慕琬扫过他的脸,惊讶地喊出他的名字。
“段岳生?!”
紧接着,她的目光挪向了那躺着的人。
一瞬间,她感到天旋地转,双腿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踉跄着向前一步,面色突然就变得惨白。
为什么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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