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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转过身,小脸带着些许羞怯:“你忘记我了吗?”
裘星赫这才认出,她就是当年雪地里那个可怜的九公主。
她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不知该说什么,就问道:“她们……还欺负你吗?”
“没有欺负我哦。”九公主弯着眼睛,“后来太子皇兄发现我和阿娘过得不好,就常常周济我们,又斥责了皇姐们,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欺负我和阿娘啦!”
她笑起来甜甜的,像是除夕的红豆沙包子。
他们在皇宫里,渐渐相识相知。
他与她拉钩,发誓一定要娶她过门。
他等啊等,等了好多年。
终于等到两人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他迫不及待向天子求娶九公主。
可是……
接亲那天,妹妹说新房布置的不够隆重,必须得摆放几株新摘的国花牡丹方显对九公主的重视,提议让他留在府里重新布置,由她代替他去接亲。
他兴冲冲地摘了很多牡丹,结果传回来的,却是喜事变白丧的噩耗。
他还没能把小公主捧在掌心娇养,她就被山匪劫走了。
听说那天她穿的嫁衣是她阿娘亲手为她绣制的,绣了整整一年,熬坏了一双眼。
却被山匪撕得稀碎。
连她也被撕碎了。
像是那年冬天,御花园里那件被撕碎的大红棉衣,像是除夕夜满地炸开的鞭炮红纸衣……
“裘小将军!”
试图研究萧宝镜身体机关构造的那个大汉站了出来,打断了裘星赫的回忆。
他解释道:“这里面就是个戏偶,是咱们这些伶人走江湖卖艺的道具,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这小子脑子不好,娶不起媳妇,见那戏偶长得漂亮就硬说是他娘子,您别跟他计较!”
戏偶?
裘星赫抬起猩红眼眸:“本将亲眼看见她跑进了这间屋子,她定是藏在了这里!她来郡守府找我,定是受了委屈,来向我诉说冤屈的!把我的妻子还给我,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他情绪崩溃,骤然拔刀,刀身铮然。
正要朝箱笼劈过去,商病酒抬起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轻托住他的刀刃:“小将军的妻子不见了,却挥着刀想要霸占商某的妻子,莫非小将军也是欺男霸女之人?”
“我没有……我没有想要霸占你的妻子,我只要我自己的妻子!”裘星赫强忍泪意,放下佩刀,死死盯着那口朱红色的箱子,“求你……求你让我看看里面的人……”
大汉叹息:“果真是富贵人家出情种。小兄弟,你就让他看一眼吧,也好叫他死心。”
商病酒不情不愿地掀开箱笼,薄唇却抿出一丝看戏的玩味。
“哐当!”
看清楚了少女的脸,裘星赫手里的佩刀猛然掉落在地。
他怔怔凝视箱笼里的少女,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宝……宝儿?真的是你?!”
宝儿?
狐狸眼掠过一丝阴霾。
萧宝镜:坏了,她成别人的心肝小宝贝了!
“宝儿!”
裘星赫的声音支离哽咽。
他踉跄上前,想要拥她入怀。
商病酒眼底阴霾更深。
在裘星赫即将碰到萧宝镜的刹那,修长十指拨弄红丝线,箱笼里的红衣少女犹如翩飞的蝴蝶,一瞬出现在窗边。
萧宝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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