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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选了院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好像是全家都反对,家里老人和其他亲戚都说,只要接我回去就断绝关系,但他们还是坚持要我。”
说完,他又仰头喝一口,寒时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掉来不及吞咽而滑落的酒滴。
“谢谢。”凌末礼貌又温和的朝寒时点头道谢。
寒时知道他现在就是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了,每次喝几口就这样。
怕他误解自己的童年太悲惨,凌末补充道。
“其实我六岁之前也过得挺好,院长很疼我,同期里我年纪最大,所以也没有被欺负过。”凌末慢慢说着,“只是我去的时候就已经三岁了,已经记事认人的就不容易被领走,越没人领年纪就越大就更没人领,像个死循环。”
“我当时也不懂,他们为什么非要我不可,明明也有更小一些的。”
寒时不提问也不打断,凌末就一个人继续说。
“等我长大点之后,他们和家里的关系有稍微好些,但后来因为支持我选择电竞,就又闹掰了。”凌末无奈道,“你知道的,打电竞这件事就算放到现在,也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接受。”
“但他们总是支持我。”
“再后来,在葬礼上见过他们的家人,老人骂了我几句,就彻底没联系了。”
凌末很平静,甚至语调起伏都不多,他想得慢说得也慢,又有种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经历的疏离感。
当时的新闻仿佛还历历在目,不知道是谁在殡仪馆偷拍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其他教授家的孩子都在痛哭,唯独凌末站在一旁愣神没掉眼泪,后来有个白发老太被人扶着走近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扇了一巴掌,嘴里应该是在骂着些什么的,但偷拍的人离得远所以没录到。
当时很多人都看过视频,但凌末在那会儿口碑还很好,加上事关生死,所以圈子里基本没人拿这个做文章。
但之后凌末突然退役被骂白眼狼,应该还是有受这件事的影响。
光是听说都觉得受不了,他还是当事人,寒时叫了声:“哥哥……”
“没事儿。”凌末摇摇头说,“都过去了。”
电视里主持人们全部登台,开始说最后的新年贺词,配上背景音乐总觉得在夜里显得有些喧哗,但他们谁都没有去降低音量,此刻有些动静好像更容易聆听和诉说。
“我父母对我很好,给我很好的教育,很好的生活,全部的信任和自由,他们很爱我。”凌末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大约过了几秒钟,他嗓子有些发哑,“除了最后,没能来得及和他们说再见。”
眼底开始微微泛红,凌末用力睁了睁眼睛。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主持人们开始倒计时:“10、9、8。。。4、3。。。”
在倒计时“1”的那一刻,寒时推开茶几,倾身拥住了凌末。
这不是正面相拥的姿势,寒时的胸膛靠着凌末的侧肩,两个人鬓角相贴,寒时柔声说道:“新年快乐,哥哥。”
这个举动不带情欲没有私心,只是一个纯粹的温暖的拥抱。
凌末一侧头恰好可以靠在他肩上,他伸出被揽住那一侧的手臂回抱住寒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回道:“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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