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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迟绷紧一夜的神经微微松懈,头一歪,汹涌的困意就卷着她坠入了沉睡。
睡眠没有持续太久,江迟迟再次被敲门声唤醒。门外的侍女请她移步偏厅和沈老爷用膳。
能不能让这个茧爆炸。她诚心诚意朝祖师爷祈祷着。
当江迟迟梳洗完毕打开房门时,怨气冲天宛如厉鬼,碧衣侍女都忍不住挪开了几步。
偏厅中人已经到齐了,江迟迟捡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长桌主位坐着富贵臃肿的沈老爷,旁边是捻着一串佛珠细眉淡唇的沈夫人。
沈夫人左手边坐着沈茵,见江迟迟来了,她含笑喊了一声二妹妹。
她的对面是个面生的年轻男人。
桌上摆着清淡可口的早饭,江迟迟端起一碗白粥,少少抿了一口。
白粥入口干涩,唾液浸湿了咬碎的纸张,她平静地咽下去,不动声色观察起他们。
沈老爷乍看起来面容和善,但眼底青黑,是虚浮纵欲之相;脸生男人穿得斯文,但眼神总落在她身上,略显猥琐油腻。
沈夫人看起来保养得宜,她吃得很少,只吃素食,又带着佛珠,大约是信佛的。
江迟迟心不在焉搅着白粥,想念后街那家烧鸡。
焦黄酥香的外皮,鲜嫩柔软的鸡肉。。。。。。
“妹妹怎么吃得这样少,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思绪被骤然打断,江迟迟抬头,四双眼睛、八颗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她。
江迟迟喉咙滚动,满脸哀愁,“因为我的疏漏,害得柳姨娘没了孩子,我心中实在难安。”
说完,她盯着沈老爷与沈夫人。
沈老爷额角青筋暴起,鼻孔快速翁张。
一双乌檀筷狠狠摔在桌面,杯盏掉落在地,碎片噼里啪啦炸开。
“你还敢提起!”沈老爷粗短的手指恶狠狠指着江迟迟,“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你!不配进祖坟的东西!”
狗都嫌你家祖坟晦气,江迟迟在心里冷笑一声。
沈夫人伸手虚虚一拦,柔声细语:“老爷,府里喜事将近,别动气。”
杏儿将一个食盒提到江迟迟面前,沈夫人朝她淡淡开口:“此事到底是你的过失,等会提上这食盒,好好同柳姨娘赔礼道歉。”
柳姨娘癫狂的样子让江迟迟印象深刻,她不情不愿扯出笑容,乖巧答应。
江迟迟看出来了,沈老爷和沈夫人都非常看重她这一桩婚事。连府里未出世的少爷都要为这桩婚事让步。
“父亲母亲,婚事将近,诸事繁杂,我用惯了春瑶,能否让她回我院里养伤。”江迟迟低着头,恳求着。
“春瑶挨了板子,身上血腥气重,放在妹妹院子里怕会冲撞喜事。”
江迟迟抬头,对上沈茵那双含情眼,对方似乎是真真切切在为她着想。
“吃里扒外的贱婢,留那她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其余的你想也别想!”沈老爷一甩衣袖,脸色铁青。
老登,第一个收你。江迟迟狠狠记了沈老爷一笔。
“是女儿考虑不周。”江迟迟微微欠身,“可否让我看一看她,也好安心。”
沈夫人的声音不重,却带着淡淡的阴冷:“婉儿,做你该做的事情。”
见春瑶计划破灭,江迟迟走在最后面,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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