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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荀脸色微变,回想当时的情况。只怕,是那个黑衣人飞走时,甩过来的。多半是闻无风或者姚姬的血……
他心中有些胆寒,屏退众人,独自来到静言床前。
静言揉着眼角,瞥见他在床头坐下,忙转头面向他。
“痛不痛?”茂荀关心地问。
“不痛。”静言无力地垂下头,“我想休息了……”
茂荀身子微僵,知她是故意避着自己,不想对她发脾气,干脆拂袖离开。
静言听见他脚步声走远后,才将脸埋进被子里哭起来。她隐忍着声音,哭得压抑。
很久后,想起姚姬也在自己书房留下了诸多痕迹,便起身去收拾书房,将那些痕迹都清走。她如此和无风走了,连尸首也被闻家堡的人收走了,该让她干干净净地走,和皇宫的一切关联,能抹掉就抹掉就吧。
静言流着泪,默默收拾了一下午。晚上茂荀来时,她还木然地站在书房,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茂荀看她片刻,走到她身边,见她手中握着一枚短笺,上面写着那首他们第一次相遇却未相见时,她唱的那首歌。
“这是谁写的?我一直不知道。”茂荀伸手握住她肩膀,轻轻摩挲。
静言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笺,将它放到一边的桌上,淡淡地道,“是明老师。”
茂荀一愣,她现在看明业周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她在为姚姬伤心。
“你对你的明老师很尊敬?”他问得有些苦涩。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是理所应当。”静言知道问问题的是谁、知道是什么问题,却未将两者联系起来,完全是反射性回答。所以,根本没意识到,这问题,以她目前的处境来说,是该避免的。
“他对你似乎特别照顾?”
静言终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这才领悟到他问了什么,而自己又答了什么。可是,答都答了,再掩饰反而让他乱想。她便大大方方、老老实实地解释:“我九岁开始,他连续教了我八年。诗语被选为皇后时去苏州,那时候明老师因为师公的事暂时走了,后来一切就不一样了……”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往事历历在目,生离死别却是在那时开始上演。如今,物已逝、人已非……
茂荀紧抓着她的双肩:“如果诗语没死,你不会进宫!那么,你还和你的明老师在一起!你喜欢他是不是?!”
“我没有!”静言推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那我怎么想?!”茂荀问,紧紧逼视着她,“你怎么解释你的悲伤?仅仅想到那一切就如此悲伤?”
“我感慨世事无常!前一刻还和姚姬对弈品茶,现在她却——”吼到这里,她叹气,低泣,“我和她到底姐妹一场,她去了,我竟连悲伤也不能吗?”
茂荀看着她,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姚姬那样死去,她又差点瞎了双眼,他心中也未平静下来。
他看着她,不知如何相劝,久久,才用一副冷漠地表情道:“别悲伤太久。你是后宫之主,后宫的事情都还要你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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