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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渠吃过早餐到法院忙一个已经搁置太久步入尾期的案子,我们在门口的十字街头分手,他本想带着我一起去,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出去逛,这对我而言是个了解内幕的好机会,可我不希望过早浪费掉这样的时机,以后紧要关头再去,不失为最好的用途,而现在我以不便干预他公事为由的推辞,可以打消或者干脆杜绝贺渠防备我的念头,所以我并没有跟他去。
我目送他开车离开后,自己坐上一辆出租,到华西最大的商贸大楼选购了一些适合看望公婆的礼品,我为贺归祠选择了一些壮身的补酒,以及全套的军用收藏品,为贺夫人挑选了最新品牌的手袋,和一只仿唐的陈设瓷瓶。
我预估时间差不多了,我摸出手机正打算打给贺渠,他也恰好在这时给我打过来,我接通后他问我在哪里,过来接我。我告诉他在商贸大楼,他沉吟片刻询问我具体地址,我才想起来他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琵城,华南这两年扩建搬迁,许多地址都改得乱七八糟,他可能不认识路,我说算了我自己回去,我们贺宅口见。
我挂断电话又拦了一辆出租,在回贺宅的路上,何一池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从来都是先发信息后打电话,因为他不确定我是否方便。
他在信息里询问我码头的生意什么时候可以做,我握着手机想了很久,对于现在的处境,我也不好给个确切时间,我隐约觉得贺渠那边的法院和局子都在联手隐秘进行一件足够轰动华南的大案子,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和纪容恪有关,但我没有足够把握,我需要时间探索,在不惊扰贺渠的情况下,摸透是怎样的脉络,才能告诉何一池,通过他的嘴转达纪容恪。
作为夫妻,枕边人很难藏什么秘密,贺渠对我不算防备,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我想要了解到内幕易如反掌,只要我不操之过急暴露自己,就不会有问题。
我拨通何一池电话,他那边等得很着急,我不受丝毫干扰语气平静说,“码头生意暂停,大概最少也要两个月。”
何一池一怔,“这么久。”
我说是,“没有办法,现在特殊情况。”
何一池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似乎对我这个指令非常为难,“上家堆积了不少早就和我们预定好的货物,但我们这边迟迟不接,已经有了矛盾,而这些上家都是老主顾,哪个也不好得罪,毕竟积累客户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容哥到今天也少不了他们在江湖上的帮衬和追随,纪氏不管怎样扩大都不愿丢失掉最初的那些同盟。”
“一池。”
我喊了他一声,我声音无比郑重,他所有抱怨都应声而止,我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我掌握到了一丝不好的风声,很有可能威胁到华南所有黑帮组织,这个风声连容恪都不知道。”
何一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那边噤了声,我说,“这个案子目前贺渠负责,他掌控一切进展,纪氏现在赌场和金苑的生意都尽量规避风头,卡门宴那边我近期会过去一次,卫坤我尽早解决掉,九龙会为这条珍贵的人命顶包,让条子和九叔,玩儿玩儿精彩的无间道。”
我说完没有等何一池回复我什么,便将电话干脆挂断,我倚在靠背上,透过玻璃看向自己唇角渗出的一丝冷笑。
出租没有录入小区牌照,无法驶入到宅子门口,我从小区门口下来,付了钱自己走进去,我隔着很远看到等候在门口的贺渠,他朝我小跑着迎上来,接过去大包小包,全部提在一只手上,腾出另外一只手为我擦了擦额头上濡湿的汗渍,“他们都在里面,保姆正在做菜,很快就好了,先进去聊聊,别怕。”
我挽住他一条手臂,十分温顺跟他走进客厅,贺润坐在贺夫人旁边正剥柑橘,贺归祠拿着茶壶喝茶,所有角落都不见纪容恪,空气内也没有他的味道,似乎不是刚刚离开。
保姆和佣人在餐厅来来往往,桌上已经摆了不少食物,贺宅一向热闹,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所以佣人也都习惯了忙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贺润见我进来,立刻起身乖巧喊了我一声嫂子,她这一声在我听来并不舒服,但我仍旧笑着答应,我有些忍不住脑补了纪容恪喊我嫂子的模样,我身子一抖,觉得还真是恶寒。
贺渠将我买的礼物放在茶几上,贺润扒开看了看,她拿出其中一副非常重的军刀典藏十分兴奋说,“爸爸,您收集了很多,似乎没有这套哎!嫂子买来了,您看是不是您喜欢的。”
贺归祠并没有表现出喜爱,他抬眸扫了一眼,继续喝茶,脸上表情淡淡,“有心。”
我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嫌弃就好,我也是手气好,竟然买了一套您恰好缺失的。”
我在贺渠旁边坐下后,贺夫人十分端庄而郑重简单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我全部如实回答,当然隐瞒了一些不十分光彩的过往,我知道贺归祠一定会调查,但既然我和贺渠也板上钉钉了,他不至于自找苦闷,我不说他不戳,相安无事反而和谐点。
贺夫人对我这个继儿媳其实并不在意,无非因为贺归祠不便问那么多,她只好出这个面唱红脸,我话不多,她也不怎么热情,气氛一度很僵沉。
贺润大约想替我解围,她吵吵着想吃梅花饼,贺夫人没有理会她,她干脆站起来,“保姆都收集了梅花封在冰箱里,我可想吃了,还是去年冬天尝的,都十二个月啦!”
贺夫人白了她一眼,嗔怪她站没站相,贺润索性不管那一套,她拉着贺夫人手臂撒娇叫了两声,“哎呀帮我做一份吧,我都馋死了,保姆手艺哪里比得了我母亲大人,您就可怜您娇滴滴的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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