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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放下杯子,感觉胸腹间翻腾不已,立刻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温热的雪豆蹄花汤,大口大口喝完,然后飞速吃菜
俞济时和陈式正看得连连摇头,边上几桌的弟兄们则瞪大眼睛咧嘴直笑,纷纷说从没想到吴长官这么直爽,一点儿都不娇柔做作,这样的人值得追随。
等吴铭吃饱喝足之后,俞济时几个也适时放下筷子,聊了一阵几个长官率先退场,一起回到吴铭住的军官宿舍大套间,继续喝茶聊天。
吴铭知道看似一脸平静的俞济时和陈式正心里有事,所以坐下后率先开口:“师座定是有话要说,放心吧,属下没醉,洗耳恭听。”
俞济时无奈地摇摇头:“世上有你这样xìng子的人,真是个异数,不过还别说,我真拿你没办法……算了直说了吧,后天本部就要开赴赣东上饶,到了常山,你麾下的四团就得跟我走了,四团目前已编入zhōngyāng军新编第七旅,原来你为我训练的三个团中的两个,编入zhōngyāng军新编第八旅,负责即将开始的赣东北清剿行动……”
“根据可靠情报,赣东北共军方志敏残部以化整为零的方式,悄然钻出闽西、赣东的我军包围圈,返回赣东北的大山里,目前其总兵力有多少还不是很清楚,但应该不会低于五千官兵,而且极其分散,所以必须征调四个旅以上的部队,才有把握顺利围剿。”
吴铭领会地点点头:“属下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所以来杭州之前,已经命令五团三营和机炮营做好接防准备,随时开赴江山,接过四团的防务,请师座尽管放心。”
俞济时摇摇头:“其实这不是我要对你说的重点,重点是我打算征调你和你的二旅。”
“啊?”
吴铭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脸带微笑的俞济时,再望向镜片后双眼闪烁的陈式正,愣了好久露出了苦笑,随即低下头一语不发。
“怎么?不愿意?担心师座亏待你?“陈式正有些严厉地问道。
吴铭抬起头,痛苦不堪地摇摇头:“师座绝不会亏待我吴铭,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也常怀感激之心,而且我坚信,只要跟着师座,必定会有个更为远大的前程,师长甚至军长也指rì可待。”
陈式正笑道:“那你还犹豫什么?以师座的身份和背景,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以你的才能,整支部队说不一定都是你的,不要自误啊”
“可是属下是舍不得一手开创的浙西基业”
吴铭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拿出神父雷孟德送给自己的两瓶威士忌酒回到沙发前,向俞济时和陈式正示意一下,见两人齐齐摇头,便自顾自打开瓶盖,对着瓶嘴灌下一大口这才擦擦嘴巴:“这种摩根船长牌子的威士忌酒味道不算好,但实在。”
俞济时有些担忧了:“虽然从没见过你喝醉,但今晚你已经喝了不少,酒喝杂了滋味可不好受,还是少喝点儿吧
吴铭说再喝一口就不喝了,结果一口就喝下大半瓶,看得俞济时和陈式正目瞪口呆。
吴铭擦擦嘴,颇为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我离开家乡之后才学会喝酒的,此前从来没喝醉过,好几次太累了,想喝醉忘了许多烦心事,但除了头痛之外还是醉不了,这种感激非常难受,唉……师座,请原谅,我吴铭感激你,你永远是个好长官,可是这次没办法追随师座了……”
“参谋长,你别急,听属下说完你再说,二旅现在就在常山,你和师座到了常山就带走吧,怎么整编都行,所有账目都在军需科摆着,包括这些年来截留下的税款,还有走私的收益,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没有一分钱装进我吴铭的腰包,呃、呃……”
“唉,反正军饷来源也断了,我吴铭无能,愧对弟兄们,再也挑不起这付担子了,我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老婆生完孩子,看看是否到美国去留学,估计还能做点儿生意,呃……凭我这脑子和双手,估计饿不死……”
“哗啦——咚”
吴铭突然直挺挺倒下,鼻腔里涌出了殷虹的鲜血,吓得下意识伸出手去搀扶的俞济时大惊失sè,抱起吴铭连连摇晃喊他的名字,可吴铭的鼻腔流血不止,他整个人也没有一丁点儿苏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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