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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着水,转头看见吧台旁的墙壁,吓了一跳。
黑色的玻璃柜里锁着相机和镜头,像无数人的眼睛。方妍每次来都会吓一跳,她怕极了这面墙。偏这世上唯一能让程迦专一且平静的东西,就是相机。
前些天程迦失联,方妍很挫败,和身为心理学教授的父亲聊过。
方父只说:“你和你阿姨一样,觉得程迦找事儿,不听话。可你们都没看到,她在潜意识里自救。得了这种病,她要不每天找点儿事,不追求刺激,她会抑郁自杀。
你们总指责她不能控制自己,她能控制要你这个医生干什么?”
方妍羞愧,道:“我被影响了。程妈妈总和我说,不理解程迦已经比很多人优越,为什么还是不幸福?”
“因为幸福就不是比较出来的。”方父叹,
“你啊,对程迦有偏见。就像你说程迦家里的相机镜头吓人,只想着分析她是不是又病态了,却没想过,她的遭遇和痛苦,一切连锁反应都源于她父亲死的那夜。
相机对她来说,不止是职业和恋癖,也不止是父亲回忆的传承,那是她意识的根结和维系。
你对她,得用心呐。”
方妍想着,看向那面相机墙,突然又觉得不太可怕了。
……
很快,钟点工来了。
程迦坐在原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方妍嫌钟点工偷懒,盯着督促她把这儿那儿擦干净。
方妍忙忙碌碌跟打理自家似的,程迦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问:“你晚上要干什么?”
方妍回头:“没事儿啊。要不,你回家吃饭吧。”
“不去。”程迦说,“见着她又得闹不愉快。”
“其实你妈妈挺关心你,她总和我聊你。”
程迦盯着方妍的脸,隔一会儿了,轻笑:“姐姐,你可真单纯。”
方妍疑惑,程迦也不解释。母亲和方妍聊她,是为拉近继母女间的关系。
桌面上手机滴滴响,程迦把烟含进嘴里,拿起来看,经纪人发来微信,说圈里的朋友给她备了接风party,晚九点。
程迦回了个ok。
方妍揣摩着程迦刚才的问话,回过味来,有些后悔,说:“那不回家,晚上我们俩去外边吃。”
程迦低头抽烟:“今晚没时间了,改天。”
方妍“哦”一声。
程迦问:“你会做饭么?”
“啊?会啊,你想在家做饭吃么?”
程迦咳了咳:“家里比外边干净。”
“那我明天过来做吧。”方妍说,“你想吃什么?”
程迦抬眼看她:“红烧牛尾会做么?”
“我做过红烧排骨,应该差不多。”
程迦皱眉:“排骨是排骨,牛尾是牛尾,怎么会差不多?”
方妍说:“那我问问张嫂。”
程迦淡淡道:“算了,我自己问。”
方妍没搞清楚她倒地想干嘛,见她没了想继续聊的意思,也没问,又去敦促钟点工了。
没一会儿,她从洗手间出来,皱眉:“程迦,我给你开的药呢?”
程迦:“扔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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