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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陆文胜喝上了老中医的偏方。
药一下肚,渐渐就有一股力量来到胸腔,像是软化了插在里面的那些“刀子”,清凉之意布满全身,呼吸跟着舒畅了很多。
这让他舒展眉头,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媳妇,你哪来的钱啊,爹娘给咱借钱了?”他望着药罐子,意有所指地问道。
这几天,他高烧的迷迷糊糊,之前媳妇跪在爹娘门前求借钱的事他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了,也就又对他们抱起了希望。
那可是亲爹娘。
怎么可能对亲儿子见死不救呢。
许海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见药效真如老中医说的那般神奇,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在椅子上坐下后,略带遗憾地说道:“我把猪卖了,卖了六十多块钱,唉,要是养到年底,少说也能卖三四百块钱。”
“不过也值了。”
陆文胜踌躇了一下,继续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哦,对了,剩下的十几块是你们班学生给凑的。说是自愿捐款,但我让班长都记了账,等你好了,咱们还是得还给他们。”
许海兰从怀里掏出账单,上面列着一笔笔几毛甚至几分的捐款数额。
为照顾丈夫感受,她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感叹道:“小孩都比你爹娘有善心呢……”
陆文胜顿时大失所望,羞愧地扭过头去。
那天媳妇借钱时的哭求、爹娘无情的谩骂,全都清晰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真是丢脸啊。
摊上这么一对没人性的父母。
这回也彻底死了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文胜的病情越来越轻,现在他躺在床上,已经能开心地看看杂志,听听收音机了。
尝试了几次下地,还是眩晕的厉害,也许是身体太虚弱了,还得养一段时间。
临近中午,许海兰还没有从地里回来。
他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一阵风吹进了门,带来了一阵浓浓的肉香。
是谁家在炖鸡。
陆文胜简单判断了一下,除了隔壁父母家,也不会是别人了。
叮铃铃。
门外响起了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
“大姑,小姑……”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子稚嫩地呼喊道。
“哟,小凯啊,看你这孩子脏的,你妈平时也不给你洗洗,你们家啊就是太不讲卫生了,难怪你爹会得那瘟病。”陆文荣掐着鼻子,做作地说道。
“还是咱们城里住楼房好,干净!”
陆文荣是陆文胜大姐。
她嫁在城里,男人是化肥厂的工人,前几年厂里分房,一家人住上了筒子楼,别提多得意了,到哪都要故意提一嘴,生怕别人不知道。
自从进了城,她对老家的村子就很嫌弃了,轻易不会回来。
今天是陆文胜母亲刘秀芝六十岁的生日。
她才抽空来的。
“城里干净,你还来乡下干嘛!”陆文胜压着脾气,在屋子里吼叫了一声。
“哟,老二这是病快好了,能喊出声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还以为他快要死了呢。”陆文胜的妹妹陆文凤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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