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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疏忽了,没有考虑过闷油瓶的心情,张有药他得逞了。
我叼着烟,开始给闷油瓶拨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又一声,一直没人接,我一遍又一遍的打,不死心的打。
胖子也点上一支烟,在我对面拉出椅子坐下,他皱着眉头默不作声,隔着桌子看我疯狂打电话。
过了半天,他忍不住问我,“天真你作啥妖呢?小哥早上刚出门,这还没到一天呢,你这就想他想他想他了?咱不兴这样哈,你又不是离不了孩子的娘,有点难看了。”
我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动也跟往常一样匀速了,心跳失速,偶发的么。
妈的,我的心脏和大脑还是一家人么,反应慢点都不行,一言不合就发脾气。
我停止拨打电话,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跟胖子说,“现在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的情绪转变的太快,胖子明显已经跟不上节奏了,他迷惑的看着我,不懂我在搞什么。
“我想听好坏好坏那个。”
“我们可能中了别人圈套,小哥失联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像大鱼潜入海底一样宁静,这么多天的隐忧和焦灼,其实就是潜意识在害怕这一刻的别离吧,我早就该和自己的直觉握手言和,凡是在我们三米之内跳来跳去感觉不对劲的直接弄死没商量,胖子挖坑我来填土,小哥负责踩实。
这次站在我们对面的已经不是村民甲乙丙,算计的也不是那一亩三分地,这是涉张资深老学究的阴谋阳谋各种夺谋,都怪我的触角还是太迟钝了,是因为闷油瓶一直在身边,给了我盲目自信的勇气么。
胖子眨眨眼,他看上去对我的话很不理解,毕竟在失联这件小事上闷油瓶的前科属实罄竹难书,当狼真来了的时候善良的胖村民已经不相信了。
“不是,我说天真,小哥失联不是正常操作么,咱们不提当年勇了,就说现在,他进山手机都不带,有时候一去一天,我每次都觉得这崽崽跟放羊丢了没两样。”
找他的时候就对着漫山大喊,他听到了自会回家,等一会没见他奔回来,那就换个方向继续喊。
我多次看见村里大妈也是这么在水塘边喊他们家的大鹅。
托他的福,我和胖子肺活量都大了起来,每次年终堂口训话的时候我都不必用话筒,声音稳稳的传到最后一排。
还带回音和混响,典型的华丽男中音。
“你这话说的我真是无言以对,不过这次不一样。张有药处心积虑把他骗过去,肯定图谋不小,他这次带了手机,你可别说他连接电话都不会。”
胖子想了想,又反问我,谁能阻止闷油瓶接电话呢,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我就是说你就是容易想多,也许他单纯靠在车上睡着了呢。小哥睡神转世,出差累了,开个房洗洗澡睡睡觉也挺正常吧,换我还要去会所找个小妹按摩,好好松快松快呢。”
我吐了一口烟,心说闷油瓶去会所是万万不可能的,现在下结论是有些仓促,但我不可能坐等时间来验证结果,我已经开始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成年人的愤怒源于自己对眼前状况的无能为力,我已经跳过了愤怒和不解的阶段,习惯把进度条直接拖到最后,寻求最优解决方案。
胖子看我表情还是绷紧了,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绕不开的结,小心顺着我的炸毛,继续说下去。
“咱就算小哥是被骗走的,那你又怕啥。咱们捋一捋哈,首先张有药肯定不是为了干掉小哥,最大的可能还是为了那张图,他想要找小哥带路。小哥他,又不是百岁小孩,那纯属陆上坦克,人间凶器,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被人威胁,或者绑着去,难道他那么蠢,不会想办法脱身么?”
“你先稳住,说不定过一会他就给你回电话了。”
闷油瓶不是莽夫,相反他是我见过最能整活的人,只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强大过于出风头罢了,一力降十会,若他真发起狠来,可是直接上去拧脖子的,除非动了枪,否则张有药根本不是个儿,真怕他要么不出事,要么出大事上社会新闻,我和胖子只能去探监了。
胖子说的似乎很有底气,至少推断闷油瓶没有生命危险应该是真的,我有点被劝服了,心底那种无法言说的焦虑散开了些。
“你快说另一个呢。”胖子又问我。
我摸了下自己的心脏,“我需要做个体检,我好像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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