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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干净了,我先回去了。”葛云雀累了一天,实在是没力气说话,她偶尔会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着慌,非得跑这么远来别人家打扫卫生。
冯丽依旧倚着门框,没有要来送客的意思,只是抬起手。
她与人道别的手势也很独特,一般人都是左右摇晃手掌,她是朝着手掌的方向虚空抓了几下。
“再见小姑娘,以后有空常来玩儿,我给你煮甜芋圆吃。”金色的阳光将她笼罩,葛云雀这才看清她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细长脸,内双眼皮,长发随意编起来搭在肩头,她祖籍不是这儿的,听口音像是南方来的。
她笑得有几分真情实感,让葛云雀想应承下来。
可冯丽家是个苦差事,让人轻易不敢沾惹,葛云雀只是个才工作一年多的菜鸟,她腼腆笑了笑,没说话,却也没有拒绝。
画面一转。
冯丽披头散发,脸上化着浓妆,耀眼的蓝色眼影和黑色眼线,脸白得堪比白纸,她一只手握住肖坤老婆的头发,一只手挥舞着剪刀。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她声嘶力竭,犹如一只困兽。
可下一秒,一滴热泪从她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滚落,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像是在问葛云雀,说好了再来的,你怎么食言了。
“啊!”葛云雀从梦中惊醒,心口处疼得厉害,她额头上全是冷汗,不断地喘着粗气。
四周漆黑,窗帘也关上了,任何光亮都无法照射进来。
她捂着心口,眼泪又一次滚了出来。
怪不得觉得浑身难受,葛云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在潜意识中认为,只差一点,就能够救冯丽出水火之中。
或许冯丽是有机会迈过火坑的,但那个拉她出火坑的人,绝对不是外人,而是她自己。
短暂的一段交集,给葛云雀的人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不知道冯丽两口子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是知道,他们这个家庭已经支离破碎。
歇了会儿,缓过气来,葛云雀掏出枕头下的手机,时间还早,天都蒙蒙黑。
她躺了回去,没擦干的眼泪顺着眼尾直接滑入了枕芯。
忽然从庭院中传来了悠扬的冬不拉的声音,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悲伤心情,他弹奏的时候也带着稍许哀伤,舒缓的音乐让她不再那么沉浸于过往。
骑着马踏过草原,穿过绿意盎然的森林,只为和雄鹰作伴。
离她几米远的庭院中,莱勒木一宿未眠,他睡不着,不放心她,却也碍于男女之防,不能太过亲密,只能坐在餐桌旁,一直远远地观望着她的房门。
他听见她惊醒的声音,知道肯定是做噩梦了,没有更好的安慰人的方法,只有手中的一把冬不拉。
“睡吧,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个晴朗天。”
几个姑娘当晚都做了噩梦,次日来上班的时候,眼眶下都有些黛青。
办公室里多了个孩子,小脸很瘦,身子像颗豆芽菜,背着一个看起来比她都还重的书包,一双眼睛比葡萄还圆,不解地站着。不管旁人问什么,她都不说话。
“这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跑我们这儿来了?”葛云雀把昨天没带走的水杯里的茶水倒掉,重新接了杯热水。
没吃早饭的徐漫吃着曲奇饼,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昨个儿闹事一家的,就是那个上小学二年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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