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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关注这事也很多。比如孙仲山,他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月儿会嫁给哪个走运的家伙。他不仅自己不关心,也不许豆儿去打听。他很严肃地告诉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这件事里瞎掺和!
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分了。豆儿说:“要是月儿小姐问我,那我该怎么办?”
从来都支持妻子多出门多走动的仲山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说:“你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她怎么可能问你?”
“她要是找上门呢?”
“那你就说自己病了!”
豆儿狠狠地剜了仲山一眼。瞧你都找了些什么破借口?
仲山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亲昵地摸了摸她的手表示自己的愧疚和歉意。不过豆儿说的也是个问题。他想了半天,才提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要是过来,你就别和她提这个事。她要是主动说出来,你……你就顺着她的心思说。”
豆儿不说话了。仲山虽然没明说月儿的心思是什么,可他们俩谁都能猜到月儿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并不是多么难以猜测揣摩的事情;再说,月儿也不是个秉性深沉的人,她几乎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管是高兴还是忧伤或者是别的,喜怒哀乐都写在那张小脸上……
豆儿提到另外一件事:“前天,范家嫂子说,秋天时燕东的兵在草原找到一个李家庄子的人。听那人说,那年兵祸时,他亲眼看见夫人殁在草原上……”
“夫人?殁在草原上?”仲山疑惑地问道,“哪家的夫人?”
他正端起茶杯要喝水,听豆儿嘴里突然蹦出这石破天惊一般的消息,吓得手一抖,杯子都抓不稳当摔在炕上,一碗热茶汤也全都倾倒在怀里他都不觉得烫,煞白着脸仿佛大白天见鬼地盯着她——天!这婆娘到底知不知道她都在说些什么?!
两个丫鬟听见屋子里摔碎了东西,急忙进来看是什么一回事。
就是她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把孙仲山惊醒过来。他一把将那个拿着抹布抹着炕桌的丫鬟攘了个跟头,扭曲地黑脸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不等两个丫鬟逃出门,他直盯着豆儿一连声地追问,“人呢?救出来的人在哪里?那个李家庄子的人在哪里?!”
豆儿还从来没见过丈夫这付神色,她也被吓住了,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说,说是半,半道上中了箭,没,没了……”
“谁,谁救他出来的?是范全?”
“是,是……是他底下的人,就是前头在屹县南关大营做指挥的那个校尉,叫……叫屠贤的……”
孙仲山知道这个人,以前跟过商成一段时间,算是个老部下,调到如其寨任一个骑营的指挥也没也没多长时间。可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屠贤的话能不能信?他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虑着说:“范全他们把这事禀告给督帅了?”
“没。”豆儿赶紧摇头,“范家嫂子说,他们怕这是姓屠的谎报,没敢去和督帅大人说,把事情给捂下来了。就是范家嫂子早前也没听说过,还是范大哥的叔伯兄弟从北郑回来公干,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范家的和姬家的反复告诫过她,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告诉旁人,即便是对自家男人也不能说,更不能让督帅大人知道——要是督帅有个好歹,几家人都不能有好下场!
仲山喘了几口粗气,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好,没禀告上去就好!记住,这事你绝对不能说出去!你也要告诉范家的姬家的,千万千万记住,谁都不能说,就让它烂在肚子里!让那俩婆娘给她们男人提个醒,所有知道这个事的都要挨个打招呼,谁要敢乱吱一声,就等着去守烽火台——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了!”
最后几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口气也是冷森森地刺骨般寒冷,豆儿打了个寒噤,使劲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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