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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货,能卖好价钱的货?”
“嗯。”
“直接送我山木堂,这样的肥水该由我和三斩队长处置,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山下芥木这下起身告辞,走向屋外之前还转身对屋主人说:“吴会长,往后你道上赚取的肥水是不是也该私下分点我和三斩队长?”
“应该的,应该的,这个您和三斩大佐放心,我吴某懂的。”
天色将亮之前,城里向外通往滨江的水道上悄悄划着一支乌篷船,从两边堤上上了年代的房屋间通过。
其时城里的闹腾已安静下来,远处水系的出河口却多了些身影,那些不管子弹是否要在身上飞过的人,为了要填饱肚子,正在经过官府的盘查后出去江河打渔。
撑船上,水叔撑着篙,他年轻时常跟徐家人往返浦滨跟徐家,那时撑船的活儿现在也没落下。
“能出得去么?”包着头巾的恩秀坐在篷舱里看着前方嘈吵的水道口。
“碰运气吧,不行咱就回去。”徐三晚靠着舱篷坐着,被日本狠人踢了一脚的他,这下还觉得眼力劲有些迷糊,脸上肿得像贴了块狗皮膏药般难受。
水道上的入河口横停着一艘警察局的水上执法船,船上的警察协军对要出去的船只检查搜身后,才放小船从船头空出的小开口出去。
坐在堤岸边上一个锚绳墩上的警察小头目,正是昨晚用手电筒照着徐三晚脸面的那个,这下精神困得一个迷糊就能把自己撞进冰冷的河水里。
他看到水叔把船停下在他跟前,脱下头上的宽檐笠帽,微躬了下身对他说:“姚爷的外家人,您知道的,咱这是要带媳妇回去娘家,家里老母猪要杀了,回去分点肉,迟了就没了。”
阿水还记得之前姚鸦子指着他说出的那句话。
小头目弯下腰看下乌篷下的人,见那昨晚被踢了一脚的男子还肿得一脸迷糊的样子,看见他也只是点了下头。
“让他们过去。”小头目对要下到小船上检查的手下说,跟着向水叔摆了摆手。
乌篷船出到距对岸有数百米宽的河面,他们打算渡船过去上岸再走路去樟村先安歇下,日后再作打算。
徐三晚说实在也放心不下姚鸦子这个奸诈之人,虽说徐家有恩于他姚家,但这人在关乎性命或巨大利益面前,是谁都可以出卖的,他又怎么敢让姚鸦子捉住把柄。
这下水叔站在船尾看着河中微呈出的湍流,他不禁有点担心脚下的小舢艇能不能横过去,能横过去又会漂向下游多远。
徐三晚也看出水流的湍势,叫水叔顺着河边走,等到得一个相对窄处再强渡到对岸。
这时从河上往内地方向驶着一艘约模十米长的机船,驾驶舱在船后位置,前头的船肚堆着一堆煤,机船正冒着黑烟从河面奋力驶去。
离得运煤船不到百米,跟着一艘同样大小的机船,船上却没见装有货物,却见几个脑袋在船肚下探出缩回的。
这下天色已呈亮,徐三晚看着那艘离得百多二百米的船,见到船身的两个白字,却看不清是什么字。
“秀,你能看得见河中那艘船上的字吗?”
迷糊中打了个瞌睡的恩秀从乌篷的开帘探出头去望了一下,说:“海龙,海龙商会的船,浦滨就这个字号的船最多。”
“为什么两艘船一艘有货,一艘没货?”
“两个女人呗,一个大肚了,一个没大。”
“为什么有货的走前头,没货的走后面?”
“走前头的是个小后生,走后面的是个老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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