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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郁的肉焦味从门缝外飘入,针似的刺着田广冰,叫他眼皮控制不住地乱跳起来。
慌乱间,田广冰心思急转,扑上去一把抄过还未挂掉的电话:“喂?”
臭味依然浓郁,但也没有继续蔓延下去。
电话那边的孩子沉默了片刻:“田老师。”
田广冰竭力压下颤抖的声线:“柳老师她累了,有什么话可以跟田老师说吗。”
毛头小子笑:“老师,我明天想打篮球了。”
田广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敢继续拖延下去,一咬牙,应承了下来:“好。”
孩子嘻嘻地笑起来,童音通过哔啵的电波传入人耳,叫人后背一层层往上冒鸡皮疙瘩。
毛头小子说:“老师,晚安。我明天再跟柳老师玩‘打电话’。”
“电话”挂断,田广冰看着右上角信号显示为零的手机,脸色铁青。
……他们……好像真的闯了大祸了。
情侣两人胆战心惊,双手互握,侧耳细听着外头的动静,掌心又湿又滑,如同握蛇。
确认外面久久没有动静,田广冰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她掌心写:“休息吧。”
柳成荫仍无法忘却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回道:“那里真的有个女人。”
田广冰想了想,写问:“长什么样子。”
柳成荫记忆力不错,慌乱之中那一眼更是印象深刻:“长发长裙,脸雪白,一身黑,长得挺漂亮的,打扮得不正常,像个中世纪的人。”
田广冰微微点头,毫不怀疑道:“记住了。”
他又握一握女友的手,扶着她的肩膀想叫她睡下。
柳成荫惊魂甫定,顺势想要躺下,谁想越过他的肩膀,她隐隐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动,连带着窗玻璃也有细微的震动。
她起初以为那是窗外的树枝在摩擦着窗户,但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那道影子鬼祟,便伸手拖了拖男友的胳膊:“……那是什么?”
田广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屋内的白炽灯泡太过明亮,他眯起眼睛,只隐隐约约看到玻璃上印上了一片黑影,旋即又消失,窗户发出低低的嗡鸣声,的确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拍打着。
他不确定道:“是……风吧。”
然而下一秒,他便睁大了眼睛,脱口骂道:“……卧槽!”
……那哪里是什么狗屁树影?是一只小孩的手在外轻轻拍着窗户!
窗玻璃上不知何时已印满了小小的湿手印,留下的形状却十分特殊,那五指黏连着,不像一个正常孩子的手,倒像是一只蛙蹼。
而细看之下,竟还有半个小脑袋就露在窗沿边,烧塌了的右眼和完好的左眼正直勾勾窥视着两人。
还未及他们叫出声来,一只被熔化得只剩一半的小手便砰地一声拍上玻璃,发出一声叫人头皮炸裂的闷响!
柳成荫立即伸手堵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再次叫出声来。
她已经走错一步棋,容不得再错了。
她明知这时候自己应该接近孩子,态度如常地对待他,甚至可以摆出老师的架子,呵斥他去睡觉……
然而她真的不敢,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他们听到了开窗声。
声音是从一楼医务室传来的。
医务室恰与宿舍的窗户同向,开窗过后,池小池的清朗声音自楼下传来:“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
窗外的小鬼低头看他。
“噫。”池小池嫌弃道,“你这是糊了一脸什么东西。从窗户那儿滚下来,我给你洗洗。”
田广冰:“……”
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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