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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嗯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这位八弟,果然是个人精,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就能和他配合无间。
其实他哪有这般厉害,不过是看这个叫李昂的连自己的画押都画的磕磕绊绊,才知道他用的不是惯用的手罢了。
片刻后,场内差役一声呼喝:“站住!乱跑什么!”
胤祚睁开眼睛,只见场边上,衙役正抓住一个庄农的衣领斥骂,正是那癞子,癞子吓得浑身哆嗦:“小人、小人尿急……”
正说着,裤子就已经湿开了,癞子快哭了:“官爷,容小的回去换条裤子……”
差役请示的目光望了过来,胤祚淡淡道:“让他先写。”
差役将他拖过来,塞进一只笔,胤祚起身,在那庄农恐惧的目光中缓缓走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本王看着你写。”
庄农手中的笔抖动如同风中的落叶,半晌也没落下一笔,李捕头一掌拍在他的桌子上,发出砰然巨响,暴喝一声道:“写!”
癞子惊跳起来,摔在地上,崩溃的大哭:“大老爷,小的冤枉啊,小的不知道他们要做这天杀的勾当啊……小的也是上了当……小的冤枉啊!”
胤祚退后几步,没让癞子抱住自己的腿,李捕头招来两个人将他拖了下去,胤祚淡淡道:“行了,正主儿找到了,没事的人都散了吧!”
庄农都松了口气,纷纷揉着腿站起来,因为大老爷们还在呢,便是有无数好奇心,也不敢在这里讨论,静悄悄的朝村口走去。
忽然身后又传来胤祚的冷喝:“爷说没事的人走,让你走了吗?!”
好几个人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这位大老爷,可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的神仙啊……
胤祚冷冷道:“先把狗的事给爷交代清楚!”
一个人应声跪倒,哆哆嗦嗦:“不、不关小人的事,不关小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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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便无需胤祚、胤禩出面了,李捕头带了癞子和药狗的李四喜去录口供,胤祚和胤禩则在院子的树荫底下纳凉。
胤禩见胤祚捧着茶杯似若有所思,笑道:“六哥刚一出马便旗开得胜,小弟以茶代酒,敬六哥一杯。”
胤祚举杯和他碰了下,苦笑道:“不过抓到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卒,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若这两个人真知道什么,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胤禩也跟着苦笑,道:“总比一无所获的强。”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但至少能在康熙面前有点交代了。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李捕头一脸颓然的进来,手中拿着口供,让两人知道了少许“真相”。
那癞子算是这庄子的一害,整日游手好闲,靠偷鸡摸狗、顺藤摸瓜等技能勉强度日,偏偏还好赌。
赌场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毫无油水可捞,连能用来抵债的老婆妹子也没一个,是以也不肯借钱给他,往往手里的几个钱一输完就灰溜溜的出来。
偏前些日子遇上了“好心人”,居然肯借钱给他玩,这一玩便收不住手,输了这辈子都还不起的银子。他原准备溜之大吉,不想那些人竟是硬茬儿,直接拿住了要剁了他的两只手。
他自然是百般求饶,幸好那些人似乎也不急于收拾他,容得他一阵胡言乱语,套出许多话,末了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是杀了你钱也回不来,既然这样,你说你那庄子有个漂亮的小寡妇,你把她弄出来我们耍几日。”
癞子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样的事儿他是不敢做的,也根本做不到,几番央求之下,画了庄子详细的地图,让他们自己去庄子掳人。
等后来出了事,他才知道大事不妙,本来想抵死不认的,谁知道那些人居然行事不密,将他画的地图遗漏在了现场。
他时常在京城晃着,茶馆戏楼也听过不少清官断案的故事,见庄头毫无顾忌的就将事情说出来,便怀疑是不是当官的在讹他。几番思虑过后,倒想出了一个妙计——找一个替死鬼去试探一下。
若果然是讹他,那么有了这个替死鬼,官爷就不会再找其他人的麻烦,若不是讹他,他就换一只手画图,谅他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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